第一百零三章 饯花(2/4)

此方历史变动,也不知还有没有湖广填四川,更不知此时川菜成没成型。

黛玉正思量着,李惟俭就道:“哈,我胡诌的,实则都是些我爱吃的菜。少量辣椒能养胃。”

黛玉嗔道:“俭四哥若是不说,我还道自己见识浅呢。”

“林妹妹这般聪慧,又饱读诗书,可不是个见识浅的。”

黛玉道:“俭四哥高看我了,方才我还瞧话本子呢。”

雪雁在一旁笑道:“俭四爷猜猜,姑娘瞧的是谁的话本子?”

李惟俭闻弦知雅意,指了指自己,笑着说道:“惭愧惭愧,拙作污了林妹妹的眼。”

黛玉却道:“俭四哥这般说就太过自谦了,那射雕一书极好,内中既有江湖仇怨,儿女情长,又有家国天下。可见俭四哥胸中自有锦绣。就是可惜短了修辞。”

李惟俭浑不在意道:“茅山上无聊时随手之作,那会子我还不曾进学呢。”

黛玉顿时笑道:“即是如此,俭四哥此时为何不修饰一番?”不待李惟俭应声,她便又道:“是了,如今俭四哥每日家忙着大事儿,哪有空闲再做这些琐屑?只是可惜了这话本子。”

李惟俭瞥了黛玉一眼,打趣道:“林妹妹还来打趣我?林妹妹私下里做的诗词才是真真儿的好,也不见妹妹付梓。”说话间李惟俭自袖笼里抽出纸笺来,随手递给黛玉道:“说来前些时日偶有所得,正要请林妹妹品鉴一番。”

“哦?俭四哥那两首迎春花都是顶好的,这一阙想来也不差。”

她探出素手接过来,展开纸笺观量了几眼,随即又细细品味。

但见其上是一阙渔家傲:三月风剪花似锦,莺啼红雨落村前。人面桃花陌上客。藏娇羞,薄雾香纱盈脂粉。满腹诗书满乾坤,翰墨袅袅月无痕。玲珑婀娜灼华春。花袭人,弯转小桥又遇君。

其下又附一阙采桑子:春桃花开盈枝头,暗香残留。早春初透,多情应笑泪带羞。深浅弄红春风嗅,惹尽风流。怎堪骨瘦,薄命红颜断芳洲。

黛玉读罢了,一双罥烟眉略略蹙起。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那渔家傲里偏生提了袭人,且袭人本就姓花;后一阙采桑子,却好似在说她一般。

“俭四哥这两阙词——”她抬眼,便对上李惟俭那一双清亮的眸子来。心中略有触动,虽不曾明说,可俭四哥在关切自己呢。

她心下既酸涩又熨帖。酸涩的是,寄人篱下,父女远隔千里,唯独有个宝玉知冷知暖的时常关切,却又与姐姐、妹妹谁都能耍顽在一处去;熨帖的是,父亲不过随口提了一句,俭四哥竟这般尽心,前番为自己的病奔走不说,此番看出自己境遇,便用这两阙词来提点自己。

黛玉便想着,宝玉如今还小,还是个爱顽闹的性子,想来往后能长大些;至于李惟俭,她却从其身上体会到了兄长般的关切。更为紧要的是,俭四哥……好似懂她呢。

“——这两阙词都极好,我怕是写不出来呢。”

“哈哈,林妹妹可不许说假话,这词什么水准我可是自己知道啊。”

黛玉笑着不言语,将纸笺叠好交还李惟俭,正要开口,便听得外间嚷道:“林姐姐,爱哥哥过生儿你要送什么?”

话音落下,便见一袭红衣的湘云入得花厅,瞥见李惟俭,本是快步而行的湘云顿时一顿,奇道:“咦?俭四哥也在啊。”

“是啊。正巧,我也来扫听扫听,实在不知明儿该送宝兄弟什么物件儿。”

雪雁搬来椅子,湘云便落座了说道:“我本道送爱哥哥一顶巾帽,不想二姐姐要送青云巾,这般撞在一处总是不美,便想着送爱哥哥一柄扇子。林姐姐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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