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夜话(3/3)

贾政摇头道:“自然也不配。原先我还想着为这寻复生说几句。如今他封了爵,却是不用我多说了。想来亲家得知,定不会准许复生娶个庶出的女儿。”

赵姨娘顿时心下熨帖,笑道:“这些时日邢夫人到处展扬,好似迎春明儿就能嫁了一般。呵,这回我看她还如何显摆!”

于赵姨娘而言,自己得不到不怕,别人也没有就行了。

赵姨娘暗自幸灾乐祸,这且按下不提,如今东跨院里可谓愁云惨淡。

大老爷今儿多饮了几杯,却不耐烦醒酒汤,只喝着酽茶。

邢夫人在一旁乐滋滋道:“这下可好,俭哥儿封了爵,这来日做了咱们女婿,说出去都有脸面。”

大老爷贾赦轻哼一声,道:“是不是咱们女婿,如今却不好说了。”

邢夫人讶然,追问道:“老爷这话怎么讲?”

贾赦就道:“倘若俭哥儿只是中举,好歹还算门当户对,迎春嫁过去,还算是下嫁。如今他封了爵,还是个二等男,这却不好说了。你看哪家勋贵娶妻娶个庶出的?”

邢夫人这才恍然,旋即忧心忡忡道:“这……这煮熟的鸭子,岂不是就要飞了?”

贾赦愁眉不展摇摇头,说道:“料想这几日珠哥儿媳妇定会将此事书信一封告知李守中,就是不知李守中先收到此信,还是先发出回信了。若是前者,万事皆休;若是后者嘛,只怕还有转圜。”

“那俭哥儿……会不会反悔?”

贾赦眯眼道:“我岂会容他反悔?不过是嫌弃迎春是庶出的,此事简单。”

邢夫人顿时凑过来,拉着贾赦的臂膀道:“老爷有何办法?”

贾赦阴着半边儿脸笑道:“此事不可说,说破了就不灵了。”

见邢夫人面上期期艾艾,贾赦便道:“罢了,且与你透露一嘴。回头我去玄真观求了敬大哥,将迎春过继到其名下,如此就不算庶女了,岂不与俭哥儿正好门当户对?”

邢夫人愕然,旋即极其震惊地看向贾赦。

贾赦笑了须臾,忽而被瞧的不自在,冷哼一声:“你瞧我作甚?”

邢夫人慌忙避过头去,旋即拾掇心绪,强自笑道:“还是老爷有法子啊。”

贾赦忽而心绪大坏,起身叫骂道:“如今这府里的下人愈发没规矩了,四处传主子的阴司。哪日让我逮到,定要给这些孽障一个好儿!”

冷哼一声,贾赦拂袖而去,只余下邢夫人战战兢兢坐在床榻上出神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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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天来,李惟俭因着饮了酒,临近辰时这才穿戴齐整,去到贾母院儿请安。略略说过几句话,便说今日要去造访恩师严希尧。

贾母自是没旁的话,只嘱咐李惟俭早些回来。李惟俭应承下来,旋即乘车而去。

中举也就罢了,这封爵必须得找老师说一声儿才是。奈何不凑巧,李惟俭到得严府,只严奉桢接待了他,略略打趣几句,便说严希尧今日只怕不得空——实学秋闱一放榜,那些寒门士子便四下串联,今日一早便围了顺天府衙门,要求顺天府给个说法。

李惟俭就笑道:“无怪景文兄躲在家中,原是在避难啊。”

严奉桢推了推眼镜道:“我真才实学,又不怕考校,何来避难之说?”顿了顿,忽而醒悟,虚指点着李惟俭道:“复生狡诈啊!难怪你那策论写得稀松平常,原来是怕被架在火上烤啊!”

李惟俭笑吟吟道:“景文兄不可胡说,我只是学识不足,这策论才无甚出彩之处。可比不得景文兄这个解元啊。”

严奉桢恨得牙痒痒,四下找寻,提了扫帚就打。李惟俭哈哈大笑,扭身小跑几步将其丢在身后。出得严府,上了马车,连忙明吴海平驱车直奔自家。

吴钟昨儿来回奔波,傅秋芳已然知晓自己封爵的事儿,也不知昨夜可曾睡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