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相思树上挂离索(3/4)
李惟俭端坐马上,不禁豪气顿生,抬起马鞭遥指西方,道:“此战,定将准噶尔贼子荡平!”
好不容易被放出来的吴海宁忍了半晌,终究忍不住道:“老爷,咱们就押运个粮草,用不着打仗吧?”
李惟俭笑道:“你懂什么?”千多辆大车里,除了药子、弹丸,火铳、火炮,另有八千发东风火箭。
准噶尔在青海才多少兵马?漫天火箭砸过去,一发换一人,也生生将准噶尔耗死了!
忽而劲风袭来,李惟俭冷得一缩脖子,赶忙回了马车里。当下手捧暖炉,脚搭熏笼,好半晌才暖和过来。心下暗忖,灭不灭准噶尔再说,这路上可得保重了身子骨,林妹妹可还等着自己回来呢。
呷了一口热茶,李惟俭不由得心思发散,暗忖到底还是仓促了,待此番回来,那铁轨、火车总要列上日程,如此才好方便大顺扩展版图。
李惟俭一路往西暂且不提,且说这日过午,管事儿婆子过来喜滋滋来报:“琏二爷和林姑娘进府了!”
一应人等急忙出来迎接,见面时彼此悲喜交接,未免又大哭一阵,后又致喜庆之词。
宝玉暗暗品度黛玉,只觉一载不见,黛玉愈发的出落得超逸了,心中不由得欢喜不已。
黛玉又带了许多书籍来,忙着打扫卧室,安插器具。又将些纸笔等物分送宝钗、迎春、宝玉等人。
宝钗与三春见此,便道黛玉方才回来,总要拾掇一些时候,因是便各自散去。偏生宝玉赖在一旁不肯离去,时不时过问一嘴,黛玉只虚应了,礼数周全,却透着生分。
宝玉心下不解,只道一载不见,黛玉与自己生分了。思来想去,忽而想起北静王所赠鹡鸰香串珍,忙取了出来转赠黛玉。
黛玉只瞥了一眼,却是不接,道:“宝二哥好意我心领了,只是这等物件儿宝二哥还是自己留着吧。”
宝玉急切道:“妹妹不知,这可是北静王那日所赠,宝贝非常。旁人我可舍不得转赠呢!”
黛玉蹙眉道:“那我便更不能收了。闺阁女子,怎能随意收外男馈赠?宝二哥还是自行收好吧。”
宝玉一时间怔住,心下纳罕黛玉怎地变了个样子。紫鹃见此,连忙捧了一摞书卷自二人之间穿行而过,随即顿足道:“宝二爷原谅则个,姑娘方才回来,要拾掇好一会子呢,宝二爷不如先去耍顽?”
黛玉这会子已然去到雪雁身边儿,指点着什么书册放在什么地方,宝玉见此,只得怅然而去。
宝玉方才走了,大丫鬟鸳鸯便寻了过来,与黛玉言语几句,随即点过紫鹃道:“老太太正要寻你过问林姑娘这些时日身子、饮食呢。”
紫鹃心下一紧,连忙看向黛玉,见黛玉面上不动声色,这才笑道:“可不好劳老太太多等,咱们这就去吧。”
这会子贾母便在后头花厅里歇息,紫鹃随着鸳鸯出了荣庆堂,须臾便进了花厅里。
上前见过礼,贾母温和说过几句,随即问起扬州大事小情来。紫鹃自扬州启程时便琢磨着如何应对,早将贾母要问的想了个分明,因是这会子对答如流。
这起先还只是日常起居,待到后头,果然就问起了婚书之事。
紫鹃纳罕道:“老太太恕罪,这等事儿奴婢又哪里知道?林老爷尚在时,议事的时候只叫了姑娘,旁人都打发得远远的。便是与琏二爷商议事儿,也只留了个孙姨娘在身边儿。”
贾母一琢磨也是,思忖了下,问道:“那玉儿可曾私下提起过?”
“这……姑娘哪里会提这等羞人的事儿?”顿了顿,紫鹃说道:“倒是有一回,我瞧着姑娘自老爷房里回来,红了好一会子脸儿,也不知说起了什么。”
贾母又问过几句,见实在问不出旁的,这才赏了紫鹃一枚珠钗,打发其下去了。
待人走了,贾母端坐榻上蹙眉沉思,鸳鸯凑过来为其揉捏,低声道:“老太太,要我看,怕是果如老太太所想。林姑爷,也是不放心呢。”
贾母抱怨道:“有我在,还能照看不好玉儿?如海太过多心了。”
鸳鸯欲言又止,贾母自己却思忖分明了,叹息道:“是了,我上了年岁,有今天没明日的,说不得什么时候就下去寻老国公了,也无怪如海不放心。”
有她在,自是没人敢对宝玉、黛玉的婚事置喙,可若她死了,儿媳王夫人又不是个省心的,没婚书也就罢了,有婚书在,说不得会生生将玉儿养死了事!还是如海考虑的周到,圣人赐婚,给王夫人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违逆!
鸳鸯紧忙出言劝慰,贾母却笑道:“我这般年岁,生老病死本就寻常,早就想开了。那就这般,料想等玉儿斩衰,这赐婚的旨意就下了。”
鸳鸯就道:“大姑娘如今是贤德妃,往后说不得就是贵妃了。宝二爷来日就是国舅老爷,圣人赐婚,自是一番体面。”
贾母当即大笑不已,心下不由得生出希冀,只盼着早点儿看到那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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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厢,贾琏见过众人,方才回返家中。王熙凤这些时日繁忙不已,听闻贾琏归来,忙不迭抽空接待。
夫妻二人隔着炕桌对坐,因左右并无外人,这说话就少了些禁忌。王熙凤戏称贾琏是‘国舅老爷’,待其过问家中事宜,这才将家中大事小情一一说了。又说前番打理宁国府,多有不周到的地方,烦请贾琏回头儿见了贾珍道个恼。
正说着,只听外间有人说话,凤姐便问:“是谁?”
平儿进来回道:“姨太太打发了碧莲妹子来问我一句话,我已经说了,打发她回去了。”
贾琏笑道:“正是呢,方才我见姨妈去,不防和一个年轻的小媳妇子撞了个对面,生得好齐整模样。我疑惑咱家并无此人,说话时因问姨妈,谁知是新买的丫头,名叫碧莲的,竟与薛大傻子作了房里人,开了脸,越发出挑得标致了。那薛大傻子真玷辱了她。”
凤姐道:“嗳!往苏杭走了一趟回来,也该见些世面了,还是这么眼馋肚饱的。你要爱她,不值什么,我去拿平儿换了她来如何?那碧莲本是外城老学究家的女儿,家里造了难,便在路边儿插了稻草。薛老大见猎心喜,抛费了三百两银子买了来,与姨太太打了好些时日官司,这才摆酒纳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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