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湘云庆生(2/5)

这日香菱新才破瓜,李惟俭温存半日,许是奔走惯了,这一闲暇下来总觉周身别扭,因是到底下晌时去了外城的蒸汽机厂子。

此时厂子又扩充了几分,刚好曹允升今日也在,一老一少随即四下巡视。李惟俭见场地里堆满了生铁料,心下略略不解,管事儿的紧忙道:“伯爷不知,这是囤到二月的铁料。如今眼看就要腊月,等运河彻底走不得船,再想要铁料就得用套车拉运,到时候价钱起码要涨三成。”

是了,津门到京师的运河冬日里可是会上冻的,走不了船,可不就得多抛费一些运费?

又去查看离开开布置的蒸汽机,那蒸汽机虽造了出来,却只造了两台。别看只扩大了一番,其中工艺可不是寻常可比。

方才造出来时,股东们雀跃不已,纷纷往外推销。奈何就乐亭铁厂订购了几台,江南士绅虽咋舌不已,却没一个下定的。一问方知,如今这会子江南织场还没设计出一整套的动力应用方案,这般大的蒸汽机实在无用武之地。

因是厂子给铁厂造了六台,留存了两台,转而又开始造小马力蒸汽机。

李惟俭不由得挠头不已,暗忖什么时候都缺人才啊,若是有人设计出织场厂房,一台蒸汽机带动百十台织机,江南士绅又哪里会只购买小马力的锅驼机?

推行工业化之路道长且阻,慢慢儿来吧!

游逛一圈儿,正要回返自家,又有管事儿的来寻,苦着脸道:“按说这事儿也只能求到伯爷了……如今铁料是不缺了,奈何那膠乳须得从内府采买。奈何内府连番推脱,只道膠乳所产甚为有限,须得紧着内府供应。这……若是没了膠乳,咱们这蒸汽机虽也能运行,可漏气太过,气力起码少了一大半儿啊。”

又是个棘手的问题,那橡胶树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长成的。李惟俭只道转头与内府商议一番,总要分出一些份额来给厂子。亏得蒸汽机厂子内府也投了股子,不然如今忠勇王还不曾回返,那俩协理大臣还真不好打交道。

又有一桩,几名管事虽时时耳提面命,可还是有工匠疏忽大意,六月里那搅拌反射炉喷出铁水,生生烧死了三名匠人。

厂子足足赔付了四百两银钱,方才将匠人家属安抚住,没闹到顺天府。饶是如此,也有御史言官上本弹劾,曹允升私下又砸了几千两方才将此事压下。

李惟俭乐了:“赔付匠人才四百两,打发御史却要几千两。”李惟俭不知怎么说好了,可大顺国情如此,厂子又在京师,可不就得被那帮子清流讹诈了?

那曹允升便道:“依额看,不如将厂子搬去乐亭。在那地方出了事儿,打发知县才几個银子?”

李惟俭思忖一番道:“过了年试试拆分,将反射炉拆去乐亭。”

“这才对咧!”曹允升笑了笑,忽而道:“伯爷,那铁厂的股子到底是怎么个情形?额们都准备好银子咧,这朝廷怎地又不卖了?”

没错,乐亭铁厂原本往外卖出一部分股子,奈何苏州西山岛水泥务太过赚钱,如今朝廷打赢了青海之战,刨去抚恤、封赏,竟然还结余了一千多万两银子,那铁厂眼看着又是个下金蛋的,因是工部、内府同时上书圣人,干脆这铁厂股子咱别卖了,都攥在手里头,往后出息都是朝廷的。

此言正合圣人心意,因是这铁厂股子迟迟不见上市,倒是让曹允升等财主白白翘首以盼了数月。

李惟俭便笑道:“无妨,那股子总不能一直拢在朝廷手里,此时不卖,焉知来日不卖?”

大顺不缺钱?等他李惟俭将火车搞出来,单单修个一横一纵朝廷就得吃不住,到时候这股子还得拿出来发卖。

与曹允升等辞别,曹允升又张罗着宴饮,李惟俭笑着婉拒,随即启程去了一趟内府造办处。

湘云生儿在即,总要送一份合适的礼物才是。这礼物既不能寒酸,也不能太过贵重。造办处小吏见来者是李惟俭,自是笑脸相迎,游逛一番,李惟俭方才选了一条缠丝白玛瑙的手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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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得两日,已是冬月十九。起先两天,香菱心下自是满满的柔情蜜意,奈何一载过去俭四爷气力大增,这床笫之间香菱自是遭受不住。

昨儿夜里又是折腾了许久,直到日上三竿香菱方才起身。先行与甄大娘一道儿用过早饭,甄大娘话里话外的探寻,让香菱脸颊绯红一片。回得内宅,听闻俭四爷一早儿便去了厂子,香菱略略歇息了,待到下晌紧忙便请吴海平备了马车,急匆匆赶往荣国府。

诗词一道她方才在门外徘徊,正是上心的时候儿,错非这几日耽搁了,只怕早早儿便来拜会师父黛玉了。

午时刚过,车马到得荣国府。门子自是认得李家马车,紧忙上前迎了,却见来的只是香菱,当即大失所望,却也恭恭敬敬通禀了,又寻婆子将香菱引进了内宅。

昨儿下了一场雪,这会子宝玉、三春、宝钗都到园子里赏雪,偏生黛玉托词体弱不耐风寒,便留在后楼中读书抚琴。

丫鬟雪雁引着香菱入内,先行急走两步笑道:“姑娘,快瞧瞧谁来了?”

“香菱?”黛玉按下琴弦,笑道:“还当你过几日才来呢。”

香菱就笑道:“刚拜了师,总要勤快些,不然师父可不教真本事呢。”

黛玉就笑道:“我不过粗通文墨,又哪儿来的真本事?写些诗词,也不过都是应景儿的居多。”

女官卫菅毓情知刻下碍眼,便起身道:“姑娘且先歇着,我这会子有些憋闷,正好儿下去游逛一番。”

黛玉赶忙命紫鹃伺候着,送别了卫菅毓,这才扯着香菱落座。二人说过一些闲话,香菱便将一些不解问了,待黛玉回了,这才略略恍然。

倏忽笑吟吟说道:“得了林姑娘解疑,真真儿是醍醐灌顶。这几日除去林姑娘画下的词句,我又偶然看到一首,内中多有不解之处,正好儿也请林姑娘指教指教。”

黛玉心思剔透,哪里不知香菱之意?想着大抵是俭四哥所做的诗词,顿时羞怯了几分,低声道:“你且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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