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宝钗落难、宝琴入京(1/4)

“李伯爷!我有一宝要献给伯爷啊!”

“嗯?”

李惟俭驻足回首观量,许是饮了酒之故,眼前薛蟠恍惚就成了女儿国国主,追着自己个儿喊‘御弟哥哥’。

回过神来,李惟俭玩味扫量一眼,抬眼便看向一旁的冯紫英与卫若兰。那卫若兰面色如常,冯紫英却陡然变色,上前朝着李惟俭歉然一礼:“李伯爷莫怪,薛兄弟有些喝多了。”

那薛蟠道:“我没喝多!冯大哥,那珊瑚屏风我明儿就给你送去,只求你莫管。”又看向李惟俭,躬身道:“俭……李伯爷,在下的确有一天下至宝要请伯爷上眼。”

李惟俭乐了,他随行十余北山护卫,又有吴钟这等高手,怀中更是揣了利器,自是不怕遭人算计。再者,就薛蟠这等货色,又能寻到什么强人?

至于那至宝,李惟俭心下隐隐有所猜想,因是朝着冯紫英笑道:“本官倒是好奇到底是什么至宝,冯世兄不如一道儿去瞧瞧?”

“这——”

冯紫英正沉吟着,薛蟠却急了,忙道:“不可,那宝物只能一个人瞧!”

此言一出,便是傻子也知那‘宝物’是什么名堂了,冯紫英与卫若兰相继蹙眉看向薛蟠。那薛蟠却腆着脸笑着,看向李惟俭满眼希冀。

李惟俭方才瞧着那张脸,方才升起的戏谑之意顿时熄了,只觉索然无味。如今林妹妹已与他定情,再不需宝姐姐绊住宝玉,且薛家大房三人中两人是坑货,与之扯上干系实在不值当。

因是李惟俭便怅然笑道:“本官如今酒醉,怕是至宝在眼前也瞧不分明,不如改日吧?哈哈,文龙若是有心,来日送我府中就是了。”说话间瞥了冯紫英一眼,随即转身便上了马车。

薛蟠顿时急了:“不是,李伯爷——”

这厮又要追上前,却先被吴钟拦在身前,又被冯紫英扯住身形,那冯紫英恼了,道:“薛文龙,你敢欺我不成?”

“不是,诶呀,咱们之事过后再说——”薛蟠甩掉冯紫英之手,扭头就见李惟俭的马车已然辚辚行去。

迈步要追,结果又被冯紫英扯住。

“冯大哥——”

那冯紫英阴沉着脸厉声道:“好好好,是我小看了文龙。本道不过是做个东道,为你与李伯爷转圜一番,不想你却存了旁的心思。薛文龙,你我今日割袍断义!”

薛蟠又要辩解,冯紫英却哪里肯听?只与卫若兰扬长而去。薛蟠扭头再看,却哪里还有李惟俭车架的踪迹?

薛蟠停在春华楼门前懵然不知所措。有小厮好半晌才敢凑上前问道:“大爷,如今怎么办?”

薛蟠咬咬牙,甩手道:“走!”

当下取了马匹,薛蟠领着几个小厮打马而行,不片刻便到得安成胡同。此地距离那万宁寺极近,薛家在此有房产一处。

那二进宅院素日里不过留了两個老家人打理,如今却多了几个小厮守着门户。眼见薛蟠到来,小厮赶忙上前见礼。

薛蟠翻身下马,低声问道:“人怎么样了?”

那小厮低声道:“大爷,姑娘方才醒了一回,小的怕姑娘吵闹起来,不得已,又让婆子灌了回药。”

小厮本道要挨骂,不料却听薛蟠沉吟着颔首道:“灌的好。”

丢下一嘴,薛蟠昂首阔步往里就走。须臾进得正房里,借着烛光便见宝钗五花大绑、口中塞了麻团,这会子正安安静静躺在床榻上。

薛蟠踱步床前,先是眉头紧锁,继而又舒展开来,低声道:“妹妹莫要怪我,哥哥也是为了你好。”

薛蟠终日在外厮混,虽不长进,也也知谁人厉害,谁人又是窝囊废。那宝玉终日混迹脂粉丛中,连身边丫鬟都护不住,真真儿是半点担当也无,薛蟠原本心下就瞧不上。

又因上回被‘冤枉’,心下愈发厌嫌,只觉宝钗若果然跟宝玉,来日定没个下场。与其如此,莫不如行险一搏。

薛蟠又偶然探听得,李家原本在京师有两房,如今就只剩下李惟俭一根独苗。这厮顿时就起了心思,虽说人家早已与史湘云下了小聘,可正室不指望,兼祧总能指望上吧?

想那李惟俭少年得志,一路顺风顺水,如今位高权重,不缺钱财,独喜好俏丽女子。那傅秋芳不知如何,薛蟠没见过,可香菱、晴雯等丫鬟他见过啊,便是最不起眼的琇莹,单拿出来也当得小家碧玉。

薛蟠暗忖,以妹妹宝钗颜色,送到李惟俭跟前,又岂会不动心?因是谋算一番,假托亡父托梦之说,今日哄得薛姨妈与宝钗到得万宁寺上香,为亡父做法事。

薛蟠早早收买了住持,那住持便与薛姨妈说须得其留住寺中为亡夫祈福,薛姨妈深信不疑,就此住下。

下晌时薛蟠与宝钗回返图中,送了一盏下了药的茶水,宝钗饮过顿时人事不知,随即便挪到此处房中。

原本薛蟠打算的不错,想着引李惟俭来此,到时候关门闭户,不拘二人有无逾礼,这事儿转天不就成了吗?

奈何那姓李的奸诈,全然不接招,又有那冯紫英阻拦,转头人家就走了。事已至此,如之奈何?

薛蟠略略思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那李惟俭不是说来日送到府上吗?何必来日,连夜送去就是了!

想明此节,薛蟠招手,待小厮过来便吩咐道:“去寻一口箱子来,准备车架。”

小厮应下,半晌腾空了一口箱子。薛蟠打发婆子将宝钗装进箱子里,又命人抬上车架,随即催着车夫往竟陵伯府而去。

却说另一边,李惟俭已然回返家中。

此时晴雯、香菱、红玉、琇莹等已然尽数回返,这会子正寻傅秋芳说着话儿。

眼见李惟俭回返,众姬妾赶忙迎上来,傅秋芳又嗔怪:“老爷回来怎么也不让人知会一声儿?”

李惟俭接过帕子擦手,笑道:“不过小酌几杯,又不曾醉了,又何必劳动你们?”

傅秋芳蹙眉道:“妾身知老爷怜惜我们姐妹,可规矩就是规矩,不好不守。”

“也不差一回两回的。”

随口言语几句,李惟俭落座,香菱紧忙奉来香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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