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 登门道恼(2/3)

宝蟾就哭道:“求太太救命!”当下便将过往种种一一说将出来。

薛姨妈心下腻烦,暗忖当日若不是宝蟾帮着那夏金桂算计碧莲,碧莲也不会自行归家。如今倒好,碧莲被赶走了,宝蟾自己个儿便成了夏金桂的眼中钉肉中刺。

听着宝蟾诉苦,薛姨妈本待将其敷衍打发了,忽而灵机一动——何不收拢了宝蟾对付那夏金桂,正好来个驱虎吞狼?

当下紧忙扯了宝蟾起身,安抚道:“好歹你也是陪嫁丫鬟,她这般待你,我实在看不下去。我看,你干脆拾掇拾掇搬到我院儿来,有我看顾着,她总不好太过分。”

宝蟾喜极而泣,不迭声道:“多谢太太,多谢太太。”

当下宝蟾擦了眼泪,薛姨妈又打发同喜、同贵帮衬着,少一时便拾掇了物件儿搬到了后院儿来。

那夏金桂眼见如此,顿时怒不可遏,站在院儿里指桑骂槐泼妇一般骂了半天街。薛姨妈知晓其不讲理,干脆来了个听而不闻,只扯着宝蟾说话儿。

因着一心拉拢宝蟾,夜里薛姨妈还留其在房里过来一夜。那宝蟾又不是傻的,怎会不知薛姨妈的心思?只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不管各自心中如何做想,转天一早儿便亲如母女一般。

这日辰时,宝钗又来看薛姨妈,眼见薛姨妈与宝蟾十分亲密,顿时先是纳罕,随即释然,暗忖定是妈妈生了拉拢的心思。

待宝蟾回房,内中只余母女两个,宝钗就道:“我昨儿倒是见了蝌兄弟。”

“他怎么说?”

宝钗道:“只说上香还愿,旁的什么都没说。许是凑巧了?”

旁的事儿上薛姨妈或许还含糊,这男女之事上薛姨妈眼尖着呢。闻言细细问了薛蝌情形,当下便道:“蝌哥儿是个心思大的,如今有了官身,来日寻个知书达理的闺秀才是正理,又怎会与你嫂子纠缠不休?只怕这事儿还要应在你嫂子身上。”

宝钗点点头,回想昨儿种种,提起夏金桂来,那薛蝌眼中分明透着厌嫌。

母女二人又说了一番私密话,忽而同喜来回:“大爷好似回来了。”

过得须臾,便见薛蟠满身酒气、红着眼珠子晃晃荡荡而来,进来便纳罕道:“妈妈与妹妹怎么搬回来了?”

他确是个孝顺的,笑道:“刚好这几日铺子里进了些稀奇物件儿,我还打算明儿送去外城呢,如今倒是省了事。”

薛姨妈板着脸气不打一处来,上前拧了薛蟠的耳朵道:“昨儿夜里往哪儿鬼混去了?”

薛蟠道:“与朋友喝多了酒,干脆就睡外边儿了。”顿了顿,又道:“诶?妈妈、妹妹可知郑若真?”

薛姨妈发愁宝钗的婚事,这二年将勋贵各家子弟打听了个遍,闻言略一思忖便道:“可是保宁侯府的公子?”

“正是。”薛蟠来了劲头儿,挽起袖子八卦道:“妈妈不知,那郑若真……”说着这货还卖起了关子来。

薛姨妈急了:“郑若真怎么了?”

“嘿,那厮中招了!”

“啊?”

当下薛蟠侃侃而谈,说道:“那厮素日里最是瞧不上我,儿子私底下宴请了几回,那厮便只来了一回,饮了几杯酒便托词有事走了。我如何不知人家刻意疏远?嘿,没成想,那厮转头儿勾搭上了那劳什子的勋爵夫人,这才几日下头就奇痒难耐,寻了大夫问诊,竟染了脏病!”

薛姨妈啐道:“这等事儿,当着伱妹妹的面儿你也好意思说出口?”

薛蟠正待再说,忽而听得啪的一声,扭头便见宝蟾面色惨白着,原先手中捧着的茶盏掉落在了地上。

宝蟾就道:“大爷……你,你先前不也往那劳什子勋爵夫人跟前儿凑?若与那郑若真一般,那岂不是……岂不是——”

薛蟠恼了:“胡吣什么!”当下又转头低声与薛姨妈道:“姓郑的不带儿子玩儿,倒是带了琏二哥。啧啧,荣国府这回有的闹了。”

薛姨妈不由得庆幸不已,亏得人家没瞧上薛蟠,不然薛家从此不就完了?当下叱道:“你往后整日介莫往外头厮混!”瞥了眼面色逐渐恢复,正俯身与同喜一道儿拾掇岁瓷片的宝蟾道:“家里还短了人服侍你不成?”

薛蟠讪讪一笑,嗫嚅道:“儿子实在降服不住她,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打也打不得,骂又骂不过,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薛姨妈就道:“这有何难?你早日生个儿子出来,有了孩儿牵挂着,兴许她就转了性子呢。”

薛蟠那因腿上而得的隐疾虽好转了,素日里行房事依旧须得借药助兴。总服那虎狼之药,难免身子发虚,再瞧着夏金桂那母老虎的模样,哪里还有兴致?每月不过有那么两三回勉强留宿夏金桂房中,余者要么在外头鬼混,要么就留宿宝蟾房里。

见其不言语,薛姨妈又道:“你上上心,不过辛苦一二月,往后她就消停了。”她心下却想着,自己先看顾着,免得傻儿子给人家戴了绿帽子不说,还给人养了孩儿。

待上一二月,只要那夏金桂有了身孕,生了薛家的嫡子下来,估摸着那不该有的心思就渐渐淡了。

薛蟠推诿不过,含糊着应下,又打了个老大的哈欠道:“昨儿就睡了两个时辰,妈妈、妹妹先待着,我回房歇息歇息。”当下寻了宝蟾,一道儿往厢房而去。

薛家三人私底下说话儿,却不知如今宅院里外都是夏金桂的眼线,那不听话的一早儿便被其寻了由头打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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