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关口 第五十一章(2/2)

“闭嘴。”

阿辞显然没有闭嘴的趋势,一直开口:“你恐怕那么久以来就从未跟女子说过话吧?”

看着阿辞这幅幸灾乐祸的样子,乌瑰更是沉声嘲讽道:“有什么好笑的?你还不是一样。”

“我?我怎么和你一样了?”

乌瑰说道:“你恐怕是因为担心自己的真容见不得人,所以才会易容成男子模样。”

阿辞这下不和他辩驳了,她沉默了一会儿,“你说得对。”

她再次抬眼看去时,只见烟儿真的是将什么好吃的都夹在了李盛年的碗中,那厮倒是慢条斯理,吃的很是优雅,甚至给人一种乐在其中的感觉。

阿辞的吃相就没有那么好看了。

或许是这几年习惯了挨饿,所以便是特别怕饿,只要有好吃好喝的,定是要痛快地吃一场。

反正现在也没有人和她抢吃的了。

她撑着头,看着李盛年的模样,笑了。

李盛年抬眼看着他,眼里是一阵疑惑。

阿辞笑说道:“烟儿姑娘,你是关城中人?”

烟儿笑着:“是的。”

阿辞:“那你可听说关城中人有些奇案?”

烟儿摇了摇头:“不知道,小女子久居深闺,近日病刚好,便出来走动走动,不成想,就遇到了心仪之人。”她眼中的爱慕没有丝毫的隐藏,直勾勾地,是个人都知道这李盛年定是她的菜。

李盛年这个木头放着好好的姑娘不要,非要死装。

这是不懂情趣。

看到李盛年根本无心搭理自己,烟儿眼中是难掩的失落。

这时,阿辞替她倒了杯米酒,笑说道:“我这朋友就这样,木头一个,你别往心里去,他只是不懂得表达而已。”

烟儿笑盈盈地接过了酒。

阿辞这时才说道:“这才对嘛,美人儿就该多笑笑,笑起来多好看。”

没有女人会不喜欢被夸赞,烟儿也不例外。

吃饱后,烟儿带着二人去逛了逛,吹了吹了江边之风,醒了醒酒。

阿辞走在前面,有些时候李盛年会跟上自己,可是烟儿又走不快,于是便放慢了脚步。

还说对人家没意思。

她心底一笑,撑着围栏,登上高楼之时,一览而下,到处灯火葳蕤,不夜之城在这一刻也被具象化了。

阿辞的酒彻底醒了,等到她扭身去寻李盛年时,只剩下他一个人站在那儿,看着远方。

她四下看去,也不见烟儿,她便问道:“烟儿呢?”

李盛年眼睛微微一动:“走了。”

阿辞抱着手:“不会是你把她吓走的吧?”

李盛年语气淡淡的:“不是。”

阿辞只觉无趣至极,挥了挥手:“也罢也罢,也难为人家小姑娘的一番苦心了,带我们转了那么多地方。”

李盛年却说到:“又不是我让她带的。”

阿辞蹙眉:“李盛年,你这话说的就有点过分了,既然不喜欢,那为何还欲擒故纵着,你闲的慌啊。”

李盛年冷冷地看着她:“随你怎么说。”

阿辞再次说道:“我看人家小姑娘挺辛苦的,又是给你倒酒,又是送花的,还带你看那么多地方,你居然让她一个人回家,你这样做未免也太不厚道了。”

李盛年轻哼一声:“那你就厚道了?”

阿辞一愣:“我?我怎么了?”

李盛年转身,面对着阿辞:“你不问我是否喜欢就推给我,你想过我的感受么?”

李盛年的语气之中带着浅浅的埋怨,甚至有些微怒之色在他眼底划开,可是他的语气平静淡然,这句话听上去,就如同夏季荷花池之中荡漾的涟漪,在她心上一圈一圈荡开........

“我怎么没想过你的感受?我这不是看你没有拒绝,才......才继续的么?”

阿辞赶紧将目光转向别处。

可是李盛年却不遂他的愿,强行将他掰正,逼视着他的眼睛:“你的恩情,我自然会报,但是别逼我有一天真的杀了你。”

咯噔一声。

那涟漪戛然而止。

阿辞眼底之中的小小波澜,缓缓静止,转而几分暗色,她嘴角一边上扬,带着几分挑衅:“那我可得小心了,万一哪一天,你翻脸不认人,那我岂不是身首异处了。”

李盛年松开手:“知道就好。”说完,就扬长离去。

可是就在阿辞准备离开之时,一阵尖叫声划破云端。

阿辞警惕看去,面前的人各个神色惊恐非常,就如同看到什么恐怖的东西,甚至有些女子吓得昏了过去。

她扭身一看,一副血淋淋的尸体就挂在自己面前,他的全身皮肉皆被剥去,一双瞳孔瞪大,那眼球好像快要从那眼眶之中蹦出来。

恐怖极了。

阿辞走近,看着。

离扶手还是有些距离,再撇头看去时,那副血淋淋的肉是用灵力被悬置在半空中,如今夜色朦胧,灯光照耀下,显得格外的诡异和恐怖。

阿辞扭身对大家说道:“大家先不要走,等官衙中的人来了再走。”

那些人哪里会听她的,各个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开始躁动起来,甚至开始涌向出口楼梯处。

可是到头来却被请回来了。

她一看,李盛年沉着眼睛,冷冷地盯着那些人。

接着就看着他大手一挥,直接将出口全部封死了。

这是顶层,这副人肉还算是新鲜,看来死了不足一个时辰,那就是说,凶手还在这层楼里面。

这时有人惊慌喃喃道:“是他,一定是他,一定是他回来索命了。”

阿辞看着跌倒在地,因为惊慌开始言语错乱的人,她走近,问道:“你说的是谁?”

那些人看见阿辞,便问道:“你是何人?!凭什么关着我们?”

阿辞站起身:“我呢,就是一个小小的官衙仵作,至于那位,是大名鼎鼎的甲衙所,李大人。”

那些人听到甲衙所才微微松了口气。

“那你关着我们干嘛?!”

阿辞笑着:“因为凶手还在这儿。”

“什么?!”

一名胆子大的男人出来,就说到:“凶手在我们当中,我们岂不是很危险,你这样做,置我们的生死于何地?”

阿辞抱着手:“也对,那你走吧。”

可是真正要走的时候那人却犹豫了。

阿辞冷笑一声:“既如此,就等着官衙的人来吧。”

她站在那尸体面前,皮是在活着的时候被扒的,那四肢都被洞穿了,血窟之中涌出鲜血,看样子是先被人用箭钉住,然后再是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慢慢剥掉。

堪比飞升啊。

实在是太残忍了。

她扭身对那些人说:“你们刚刚说回来索命的人,是谁?”

那些人各个面面相视,不敢言语。

一个老者出声:“小伙子,你别问了,对大家都不好。”

阿辞沉默了会儿:“那我问,你们点头摇头就行。”

李盛年静静地看着靠着栏杆上神色淡定从容的阿辞。

她问道:“她是个女的?”

那些人沉默了会儿,点了点头。

“是个王爷?”

那些人再次点点头。

很好。

现在背后的那些人还真是把什么屎盆子都扣在自己身上,让自己‘死’了也不安生。

真是欠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