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九章 我要节制天下兵马(2/5)

微风吹来,明明很轻柔,他却感觉到一股彻骨之寒,身体不受控制地颤动。

盔甲之下,那张越来越清晰的脸上,似乎有一股执念。

还有明亮的眸,可以与月亮争辉。

以往他看李瑄,有俯视的眼神,李瑄有仰视的神色,他觉得自己的气势高李瑄一头。

就像是凤凰与麻雀一般。

现在说不上谁是凤凰,谁是麻雀!

“臣天水王、尚书右仆射、骠骑大将军、安西北庭节度、经略大使李瑄,拜见圣人,救驾来迟,还望圣人恕罪!”

李瑄走近前后,向李隆基一拜。

李隆基已经免去他的官职、爵位,但他还是以原有的职散勋爵自称。

“拜见圣人!”

未下马、已下马的天策卫,都随着李瑄的话落向李隆基一拜。

“李瑄,朕可曾亏待过你?”

李隆基知道李瑄惺惺作态,他在凌乱之中,恢复一丝尊严,指着李瑄质问道。

这是他做梦都想询问李瑄的话,现在终于能畅快地向李瑄说出。

“承蒙圣人青睐,臣入军以后直接为副将,半年为主将,不足一年为兵马使,两年为副帅,不足两年为正帅,三年兼两帅印,四年携四帅印,五年拜相。这种恩典臣铭记于心!”

李瑄向李隆基一拱手,没有否定这种事实。

更没有强词夺理说他的地位是用功绩换来的。

从一开始,李瑄就是“天策上将”的计划,他曲意迎逢,使一些人称他为“媚上”。

但赫赫武功,文采斐然,堵住悠悠之口,被认为这是李瑄的生存之道。

“朕没有给你荣华富贵吗?”

李隆基又问道。

“封天水王,赏资亿万,荣华富贵,已至极限。”

李瑄面色平淡地回答道。

“你的后代如何?”李隆基再问。

“臣之儿子出生后就有四品官在身,女儿为郡主,尊贵倍至。”李瑄回答。

“李七郎,那你为什么还辜负朕?举兵叛唐?”

李隆基质问最重要的一点,也是最想问道话。

功名富贵,全部给予,这种背叛遗臭万年。

他否定李瑄是救驾而来。

如果河西、陇右之兵可以调动,他也不至于落到这副田地。

天子降尘,这是耻辱!

“臣不曾叛唐,只是想挽救大唐。臣辜负圣人,但不想辜负苍生。”

李瑄义正言辞地回答道。

他被骂只是一时的,只要他践行“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身怀“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他在这一世就是辉煌的。

他知道后世的价值观,只要他变革完成,哪怕是极小一部分,他都是永垂不朽的。

人们鄙夷背叛者,是以为这是盛世。

但也不想想李氏的江山也是背叛中得来的。

他不可能因为世人以为的错,而不去做。

安禄山的引子已经爆发。

他不能看天下大残再出手。不能再隔岸观火,收渔翁之利。

他要以最小的代价,结束叛乱。

“你……你说是说朕辜负天下?”

李隆基代入情感,不敢置信,指着李瑄说道。

他虽有过错,五十年来励精图治,不能容忍李瑄一句话就将他全部否定。

辜负天下苍生,这么大的帽子,谁能忍受呢?

那盛世的主旋律,是他弹奏;那诗词的风华,由他提倡。

他继位的前几年有多节俭,他自己最感同身受。

“民间有《神童鸡诗》,生儿不用识文字,斗鸡走马胜读书。贾家小儿年十三,富贵荣华代不如。能令金距期胜负,白罗绣衫随软舆。父死长安千里外,差夫持道挽丧,因为圣人喜欢斗鸡,因而斗鸡的贾昌得到宠信……窥一斑而见全豹,类似的民谣数不胜数,但圣人却听不见,只知道听盛唐气象。朝廷之中,杜琎、李岘、赵奉章这种忠臣义士不受重用;反而杨国忠、吉温这样的人能飞扬跋扈。圣人在十年来参加过几次朝政?地方官吏的任免,奸臣可以轻易把持。靠贿赂得到太守、县令的人,能爱戴百姓吗?他们一定会百姓身上得到更多民脂民膏,他们与豪强狼狈为奸,吞并郡县的土地。”

“当天下间都是农奴,百姓再无耕地的时候。便是百姓揭竿而起的时候。那高呼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会将大唐推翻碾碎。”

“圣人不食人间烟火,住在琼楼玉宇间,哪懂得人间的疾苦?”

“天子者,民之表也。当以民为天,而非视自己为天。太宗皇帝都说过,为君之道,必须先存百姓。若损百姓以奉其身,犹割股以啖腹,腹饱而身毙。”

“关中两个多月大雨,圣人不敢登楼看一眼,是怕见到什么?杨国忠强征士兵远赴南诏,咸阳桥上的哭声,圣人可听到?圣人只能闻到朱门中的酒肉香味;听到梨园弟子的奏乐;看贵妃娘娘的《霓裳羽衣舞》……”

李瑄用事实告诉李隆基他为什么会愧对天下。

“这是荒谬的话,危言耸听!”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