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祁泠(2/2)

路旁尽头拐角处,女性alpha埋着头大步往这边走,手里提着个精致的小盒子,修长白皙的手指捏着黑色斜挎包,正小心翼翼的往包里放。

一眼看上去绝对足够普通的女大学生模样,被那把价值不菲的黑伞罩住后,处处皆是格格不入的不匹配。

直到少女上车前,不经意的侧头回眸,一张英气明艳的脸在雪意茫茫间不断被放大清晰。

车上暖气开得很足,池瑜上车第一件事,就把暖气关了。冷空气在车内空间中流转,少女拍了拍包里遇热怕化的的东西,少女一双眼睛亮得过分。

她小声嘟囔,“怎么这么贵呀,顶我一个月在奶茶店累死累活了,万恶的有钱人!”

赵管家哑然失笑,他对这位新加入的小主人倒是喜欢的打紧。

身上没有那些alpha的霸道自私圈地狗一般的恶习不说,性子也是可爱直白的打紧,只是……

“祁泠……在家吗?”小主人语气有些轻,难得有些支吾,撑着下巴侧头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光影打在她的身上勾勒出她的轮廓,无端的有些落寞。

赵管家自然是知道这些落寞的来源,于是,他语气温和地说:“在呢,少爷刚回来,您回来的正是时候。”

意料中的,少女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眼眸更加生动起来,指腹几次抚摸包里那块贵得要命的小蛋糕。

祁家是当之无愧的名门望族,老宅庄重如城堡,处处带着老钱的低调奢华,而前段时间,祁家这代独子的婚礼更是盛大如国宴,洋桔梗遍布整个庄园。

雪势越来越大,洋桔梗被打的无精打采,池瑜小心的绕过这些花。

她脸上带着一层轻薄的红意,想到那个人,心脏怦然,不可控。

她起初步伐很大,赵管家险些跟不上,后来越靠近入门的几级长阶,步伐反而慢了下来,想要靠近触碰,又紧张的想要逃离。

月色渐升,柔和的光线随着硕大的落地窗洒入,赵管家帮她推开门,低声询问了她晚餐用食,便施然离开。

柔软的羊毛地毯像是能把人陷进去,从池瑜的脚边一直延伸到沙发。

一截纤细清瘦的手臂从沙发上垂落,腕骨明晰,手腕上戴着一串青色翡翠珠子,因为重力,垂落到手背,将落不落,看的人将心动魄。

青色的血管顺着手背蜿蜒,衬着细腻润泽的肤,胜过了那水头极好的翡翠不知道多少倍。

池瑜放轻脚步,慢慢靠近他,男人的头埋在抱枕之下,从她的视角,只能看到他挺翘的鼻,殷色的唇,墨色的发。

“祁泠”

池瑜默念着这个名字。

光是想到这个名字,就让她心脏加速,看到他本人,更是让她心脏生出微窒感,她不得不深呼吸缓解。

她穿书过来已有三年之久,漫长的按照剧情所演绎的故事里,她就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被驱使的npc,唯有想到这个名字时,才让她感觉到她是一个的活人。

——不是这本滥俗小说中用几百字东拼西凑的工具,而是在另一个世界有自己独立思考的活人。

祁泠,这个一度让她控制不住落泪心疼,无数次想要提笔二创,却又唯恐唐突了他的纸片人角色 。

看完这本小说之后好久,她都为祁泠这个角色意难平,神秘高贵的出身,不得善终的结局,几次入梦,她都恨不得成为书中的角色来好好的温暖他。

所以在她真的穿书了,面对这样荒唐的事,她竟然也生出几分“正好、真好“的荒唐情绪。

尤其是她穿成了祁泠那个在书中一笔带过的早死前妻。

虽然身份有点尴尬,但至少现在是合法的。

丝丝缕缕的酒气萦绕在鼻尖,男人不适的皱眉,指腹按在上腹,原本舒展的身体慢慢蜷缩起。

要不说这本小说滥俗嘛,基本上给文中的所有男性角色都按上了一个霸道总裁百分百得的胃病。

池瑜在心中吐槽,快速翻出手机,找到了赵管家的微信,请他帮忙熬一碗糯粥,再拿一片胃药来。

她慢慢靠近,侧身小心翼翼的坐在还很有余量的沙发上,祁泠睡得很不安稳,酒气洇红了他的眼尾,一抹淡淡的红色挂在脸上,是与他平日里不同的秾艳。

池瑜和他结婚已经两周,但能这么近距离看他,还是头一次,她克制住自己的邪念,将自己本就发烫的手心搓了又搓,才试探着想要放在男人的上腹,帮他揉一揉。

至少让他在药来之前好受一点。

omega的身体纤细柔软,祁泠作为顶级omega,自然各方面出类拔萃,但他身量较一般omega要高一些,隔着衣衫,她的手轻轻贴上的位置,可以隐约感受到一层薄肌。

男人的身体柔韧到过分,她身体里alpha的恶劣基因在叫嚣,她花了很大的力气才忍住不把这一截细腰揽进怀里。

她深深浅浅的按着,看着男人紧皱的眉放松了几分,才算是松了口气。

为了扼制控制不住的念头,她只好转移注力,想到什么时间请章鸣吃饭,得尽快了,不然他会一直说,也怪烦的。

又想到林岚的事,要怎么不伤害omega脆弱的心灵,委婉的拒绝。

头疼啊头疼啊……

想来想去,脑子里冒出的还是祁泠那张出挑到极致的脸。

平心而论,林岚也很漂亮,但和……祁泠相比,又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

池瑜本是不相信原作者那些矫揉造作,占据文章大篇幅的外貌描写,但真的见了人,才能理解,多么精妙的文字都不足以描绘出他分毫。

祁泠的美,是冷的,是疏离的,是有攻击性的,是让人下意识屏住呼吸的。

池瑜忍不住侧头去看,新雪般的肌肤上,长而疏的睫毛如鸦羽一般簌簌颤动。

蓦地,一道清湛又疏离的视线对上她。

下一刻,手腕猛地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