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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明珠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上裴惊策的当,她忍不住推了他一把,又羞又恼地放下狠话:“你不许笑,我以后不会再被你骗到了!”
这一推好像碰到了他的伤,裴惊策身子摇晃,“嘶”了声,剑眉拧起,脸上满是凝重。
越明珠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了,小脸煞白,手足无措:“你、 你的伤……”
裴惊策却一下笑了起来:“不是说不会再被骗到了吗?”
从神情到语气,里里外外哪有半分受了伤的痕迹。
越明珠:“……”
怎么办,好像又上当了。
“看吧,”裴惊策轻身,用指节敲了敲她的脑袋,“与其担心我那点伤,不如担心担心自己。”
他抬眸看向前路,一边松开缠在手腕上的缰绳,一边低低哼笑:“上了那么多回当,怎么还不长记性?”
越明珠仰起脸。因着角度缘故,只能看见他线条利落的下颌,还有噙着笑意的唇角。
……笑起来真好看呀。
这天底下一定找不出第二个像阿策哥哥这么俊美的郎君。
皱眉好看,展眉也好看。
越明珠一下子忘记了谴责裴惊策这件事,犯花痴似的盯着他看了好久好久。
直到马背一阵颠簸,她才回过神。
还有好多东西没有说,最重要的可是关乎裴惊策的安危。
“阿策哥哥,你突然推迟邀约,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变故?”
裴惊策虽然很少主动跟她解释什么,但一向有问必答:“看到了赶工的及笄礼,不太满意,过几日再让人送过来。”
嗯?原来是这样。
意料之外,但细想又是情理之中。
小少爷吃穿用度都挑得最好的,送出手的东西自然不会差。
何况,这还是回到上京以来,他正式送她的第一样东西。
自从回了这个耳目众多的地方,为了不给彼此添乱,他们很少再交换信物。这份以及笄之名送来的贺礼,意义珍重万分。
想到这,越明珠的脸颊又忍不住热了起来。
……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想起裴晏迟那双如月中聚雪的眼眸,越明珠心头甜意倏地消散,只剩一阵阵后怕:“还好你没有来,不然肯定会撞见你长兄。”
裴惊策勒紧马缰的动作一顿,眉眼间的笑痕几不可闻地淡了下来。
“你说裴晏迟?”
越明珠点头,复述起刚刚的遭遇。
她在心里已经斟酌过好几遍用词,可讲出来还是没头没尾、颠三倒四。
这也怪不了她。事发突然又蹊跷,换个人来也不可能理清楚前因后果。鬼知道裴晏迟怎么会正正好好地出现在那间偏僻的茶室?!
讲着讲着,越明珠忍不住观察起裴惊策的表情。
他眉心微皱着,脸上的笑意已经完全被看不懂的情绪所取代。
裴家兄弟失和早已经不是秘密。
裴大公子上个生辰设宴,冠盖云集,连亲姑母皇后娘娘都亲自莅临。唯独裴惊策称病离席,实际上是在一墙之隔的府邸里同好友逗猫遛鸟,打发了一整天的空闲。
这事私底下传遍了上京。众人纷纷感叹小少爷实在顽劣,竟如此不分轻重。
但越明珠心如明镜,清楚这分明是裴晏迟有错在先。
裴惊策很早就同她提过几句裴晏迟的行径,她后来去找他身边人打听,又听到了许多不为人知的事——
譬如有一回,裴惊策挨骂受训时,正遇上裴晏迟难得回府。裴晏迟瞧见他受家法,连一句关心或者问候的话语都没有,直接视若无物地擦肩而过。
这还是下人能瞧见的,在瞧不见的地方,还不知道会不会更过分。
对亲弟弟都如此冷血无情,还为难她一个无辜的弱女子,这人还能是什么好人吗?
绝对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这样一个虚伪冷酷又睚眦必报的家伙,肯定对裴惊策的作风不满已久,说不准要搞什么阴谋诡计对付裴惊策呢。
“对了,他还想让爹爹管教我,也不知道我回府后会不会被禁足……”
裴惊策闻言,抬眸:“就算不禁足,最近也不适合再见面。”
“……”
越明珠一下子成了霜打的茄子,漂亮明媚的小脸都蔫巴成一团。
她不死心,小声问:“真的吗?”
垂着的睫毛遮住瞳仁,像是只委屈的小猫。
饶是谁看了都忍不住软了心肠,偏偏裴惊策还是如常的语气:“只是最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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