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年年(4/4)

季知涟没吭声,她安安静静吃完了那顿饭,喝了一碗汤。

季馨很满意,给了她几块钱,让她下楼去报刊亭帮自己买知音杂志。

季知涟买完杂志,并不着急回去,而是转了个弯,到距离小区五百米处的小花园凉亭下躺着,她不想回去。

她闭着眼,昏昏欲睡中,耳朵却很灵敏。同龄人玩乐嬉闹的声音传来,他们在玩捉迷藏,却不想带一个年纪小些的男孩子。

一个大些的男孩是头头,一肚子鬼主意:“你能举着双手,在太阳底下一动不动站一个小时,我们就带你一起玩!”

“——动一下都不行。”

他们七嘴八舌道。

多么欺负人。

而那男孩却颤巍巍的答应了这不公平的条件:“好。”

季知涟倏然睁开眼睛,向那处看去。

灌木丛背后,烈日当头。

江河站在他们规定的井盖上,高高举着双臂,不一会儿豆大的汗珠就颗颗滚落。

她不感兴趣地收回目光,睡自己的觉。

凉亭很舒服,是大太阳下的风水宝地。现在大概一点半,小花园里还没什么大人,三点后人就会渐渐多起来,老大爷们尤其喜欢聚集在这里下象棋。

昨晚一宿没睡好,她囫囵补了个午觉。

一觉醒来,小花园里那群玩闹的同龄人已经没了踪影,只有那男孩还一动未动固守原地。

江河面色苍白,双臂抖如筛糠,却死死的咬着牙根,固执地坚持着。

他的T恤领口被汗水打湿了一大片,嘴唇上泛出虚白。

如果之前她觉得他傻气,那现在就是偏执。

季知涟不再看他一眼,她卷好杂志,抖了抖身上的灰,朝回路走去。

回到家两点多一点。

她洗了个手,回到次卧,把散了一桌的笔依次收进笔盒,忽然注意到自己桌上放了本书。

是契科夫的《海鸥》,应该是萧老师的书,因为明显很旧很旧,四角都卷了毛边。

她不感兴趣的翻了翻,书中有什么东西却轻飘飘掉了出来。

——那是一张四分五裂后,被悉心粘好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