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礼单(小修)(2/2)

他不由得抹黑.道:“只是凛儿自幼受宠,霍家把他脾气养得比茅坑里的石头还臭,他也无甚优点,无非就是长得俊点,武力高点,你若试过后发现自己不喜欢他也没什么的。”

等等!

“嫣儿你刚刚说什么?你与凛儿怎么了?”二当家忽然变得严肃。

崇嫣鲜少看过二当家这副肃穆表情,当即结结巴巴道:“亲、亲密……”

“不是,你说你做他的什么药?”

“走、走火入魔的药。”

二当家眉头深锁:“那小子走火入魔了?”

-

上京一派祥和,而层峦叠嶂的大虞西南,苗疆虫蛇密布,被迷障笼罩的山峦深处,四十八寨,黑苗白苗齐聚,严阵以待,苗寨檐上用以示警的铃音响个不停。

苗疆这地方素来就有着天然的地域优势,毒物尤多,再加上苗人有蛊师,如无引路人,苗疆更加难进难出,在苗疆坐镇的土司有无冕之王之称,朝廷派来的官员都得看土司脸色,如有违逆,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昔年姜少娴为求蛊药,软硬皆施,颇惹苗疆厌烦,如今他们自个儿地盘上的土司刚血腥换代,正是对外乡人敏感的时候,就又有一批锦衣卫来到苗疆。

说是为皇帝求蛊药,并要新土司随他去上京述职。

苗疆人怎么可能答应,当年姜少娴也是这么把上任新土司骗去的,结果制成了一张人皮面具,想要外人取而代之。

于是四十八寨的蛊师与锦衣卫虚与委蛇,纠缠多日,果然让他们露出狐狸尾巴。

这群锦衣卫果然跟姜少娴没什么两样,拿不到蛊药便又偷又抢,他们发现时,那年轻的锦衣卫指挥使已经在深山里送出去两拨他手下的人。

徒留自己被四十八寨的蛊师布阵封在孤山中,说是封在孤山,其实光是拖着他不让走就已经很吃力了。

他好能打,活物近不了他的身。

遍地是损毁的蛊毒,蛊虫尸骨多得让蛊师们肉痛。

而且诡异的是——

接连车轮战后,蛊师们气喘吁吁,交头接耳:

“有没有觉得他很香?”

“你真的好变态。”一名蛊师鄙夷道。

“不是,我是说,蛊毒对他没用啊!”起头的蛊师努力澄清,论武功他们哪是鹰犬走狗的对手,他们擅用蛊毒,可毒对这锦衣卫指挥使没什么用,所以越发难打起来。

可蛊毒没用只有一种可能,他体内有强大的蛊物,可是一个首次来苗疆的外乡人,谁给他种啊!

而且此人走火入魔之相已经外露,再打下去,他怕是连人话都听不进去了,只知杀戮,即便合力把他杀了,四十八寨也损失严重。

倒不如……

资历老的蛊师们交换着眼神,一人起头向霍凛喊话,说让土司跟他走是不可能的,锦衣卫阴人手段一流,他们不得不防,但可以推举一位寨中长老跟锦衣卫回上京复命,条件是霍凛留在苗疆三个月,供他们试蛊。

霍凛拿着临行前元熙帝御赐的绣春刀轻轻一甩,甩掉刀刃上的血,他嗤笑一声,他亦看这群蛊师不顺眼,他带人刚踏入西南便发现当地官员中了蛊,正要报上去的当天夜里,他的人就遭了偷袭,所谓抢蛊药就是偷袭他的代价。

元熙帝愿发罪己诏的条件是要霍凛来苗疆寻帝王所要之物,四十八寨人全都摇头道没有,让他有本事自己去孤山上制服那蛊物,那行,他带着人自己去孤山上寻,抓到了蛊物后这群四十八寨的蛊师便来抢,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蛊物他送走了,人他也不准备多留。

“三个月太长。”霍凛摇头。

蛊师们见他这态度,又喊话:“一个月,你我都好交代。”

霍凛审视着他们,点头答应,招手让对面择一个蛊师过来,蛊师们互相看了一眼,一人走了出来,踏入了霍凛半圈,说时迟那时快,一条蟒从蛊师袖中飞出,直扑霍凛。

霍凛神色森冷,杀意沿着他身躯向上攀爬,因走火入魔而阻滞的经脉纹路越发明显,他一刀横切过去,伤了蟒,刀式变换,直取蛊师人头。

那蛊师大惊失色,连退直退。

眼看霍凛的刀锋即将逼到眼前——

‘啪’!

十二节鞭如蛇舞甩过来,狠狠打在绣春刀上,三道鞭影一道更比一道烈地挥过来,爆裂声响彻整个孤山。

霍凛硬接了三道,亦看出了来者的路数。

第四道鞭子缠住他的绣春刀,御赐的刀被打得碎裂,脱了手。

第五道鞭子狠狠落在他脸上,第六道打弯了他的膝盖……

他半跪在地,满身是血,神情不可置信,死死盯着蛊师中飞身出来的女人,她鞋履的底很高,却能行走自如,一身苗疆衣裳,银铃微响中,一双凤目厌恶地看着他:“老娘平生最厌锦衣卫,你来了苗疆休想活着回去。”

霍凛眼眶泛红,心中绞痛,他自记事起,母亲就分外宠爱他,每每父侯处罚他,母亲便会掏出她最擅长的鞭子,怒斥父侯。

他从未挨过母亲的打,原来母亲的鞭子这般疼。

她怎么好似不认识他了?

霍凛嘴角溢出血,踉跄上前几步:“母——”

‘啪’!又一鞭抽来,这一次角度更是刁钻,专打他奇经八脉,刻骨之痛随着鞭伤蔓延,霍凛无法流转内息,被一鞭甩出去。

他终是扛不住,吐了一大口血。

“别靠近我,”他看不见了,只能听到母亲厌恶道:“你走火入魔到这个程度,心性偏激,无药可救,不如我现在了结了你。”

霍凛撑不住地闭上眼,完全晕过去前恍惚听到众人喊土司,另一个声音响起:“师妹,何至于为一个外人这么气,把他交给四十八寨的蛊师处置便是,你小心动了胎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