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1/2)

公历一月八日,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北京冬日,晚上十点钟,潘言手边一碗只剩汤的泡面,对着电脑屏幕,帅气的脸有点油,目光呆滞。

把一段素材从十五分二十秒挪到十七分十八秒,潘言退出剪辑软件,回到素材库,又看了看另一个机位的素材,想了想替换进去,过了一分钟后,又把素材删除,留下空空的一块时间轴。

“啊!!!!”潘言绝望地往他的椅背上一倒,“我剪不出来!!!!”

潘言捧起方便面碗把剩下的调料干了,回头看着正在小沙发上名为陪他,实为换个地方谈恋爱的谢执和严肆,泪流满面:“两位,能不能在谈恋爱空隙帮我看个东西。”

“什么?”谢执和严肆放下正在建设的动物之森,很有兄弟情地走过去帮潘言看。

潘言把刚才删掉的素材重新放回去,这段素材是严肆眼睛部分的特写,给两个人播放了一遍。

“然后是这个。”潘言说着,把特写素材替换成大全景,再给两个人看,两遍播完,潘言用求助的眼神看着两个人,征求道,“你们觉得哪个版本好?”

谢执:“……”

这差异也未免太微小了嗲,总共就一个不到十秒的镜头,谢执感觉哪个都行,不太明白潘大导演在纠结什么。

隔行如隔山,谢执剧本写得好,不代表镜头语言就运用得好,谢执看了看严肆,严肆非常没意气地一拍潘言肩膀,笑道:“兄弟,我们听你的。”

“你觉得什么好就用什么。”谢执真诚地补充,“我们相信你。”

潘言:“……”

潘言:“怎么会这样?????”

说好的兄弟情呢???说好的两肋插刀呢???为什么到最后又变成了听我的呢???

潘言手指插进自己的秀发之中,往下轻轻一梳,仿佛是准备梳去自己的烦恼,但下一刻,潘言忽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他看向自己的手指,只见上面缠绕了四五根黑色头发。

在室内暖风中飘摇。

挺秃然的。

“我是不是要秃了????”潘言惊恐万分地举着自己的头发,回头问两位又窝回去打动物之森的男人。

“秃了很好。”一个女声冷笑着从门口传来,“秃了我就和你分个手,找下一个头发浓密的小哥哥去。”

潘言往门口看,只见周亚提着两个外卖打包袋,一脸冷漠地站在门边。

“亚亚!!”潘言痛哭流涕地过去抱他女神的大腿,“你是不是不爱我了,呜呜呜,对不起,我没有时间陪你,你不要怪我。”

“滚蛋。”周亚一把将潘言推开,走到桌子边将自己带来的食物扔上去,霸气地往桌子上一坐,翘个二郎腿,再一次一手把准备扑向他的潘言推开,“潘言,你知道老娘最讨厌什么吗?”

潘言宽面条泪:“最讨厌什么?”

“老娘最讨厌那种一事无成一天就知道缠着女人的废物。”周亚抱着胳膊,冷笑道,“所以,赶紧剪片,少在哪儿嚎,懂吗?”

严肆和谢执是在周亚坐下的时候偷偷溜出去的——重庆妹儿都是这么霸气,多留一会儿战火估计就烧自己身上了。

不过,倒也不完全是这个原因。

严肆临行之前,顺手把自己买来增加乐趣的杜什么斯扔在了沙发上,然后才将剪辑室空给两个人。

据说,某些事情是可以增加灵感的。

谢执和严肆一路走出校园,走到校园附近一处清静的胡同中,才慢下了脚步。

胡同两侧都是古旧的砖墙,此刻下雪了,白雪铺地,红砖往上是枯枝,被路灯照出一番别样的风情。

两个人都没戴手套,谢执手指有点冷,过去勾着严肆的手指,然后被严肆直接一把将手裹入掌心之中。

“他们都在一起了。”谢执轻声道,“真好。”

那些在高考后盛夏中呼喊的男生和女生,没错过,真好。

严肆心中微微一动,转过头时,发现谢执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一块四合院门口的小台阶上,借着台阶高度,两个人近乎平视。

“我们也在一起好久好久了。”谢执笑着说,“真好。”

风吹来一片雪,粘在谢执发丝上面,隐约有些白色的痕迹。

谢执牵着严肆的手,手指发力,紧紧地握住他,问:“你说,如果当年没有遇见你,我们现在会是什么样子的?”

“我可能不会当演员,会在普通的大学里毕业,然后一直做一个会唱会跳的爱豆。”严肆顺着谢执的思路往下想。

“那我可能也不会做编剧。”谢执想了想,也说,“很有可能去读经管,就像沈飞语他们一样也在北京读书,然后……”

谢执抬头看了一眼无人的胡同,胡同狭长,更远的地方,近乎漆黑一片。

谢执转过头,对严肆说:“然后,可能会在这条街上和你擦肩而过吧?”

严肆:“……”

严肆还没来得及说话,谢执就已经蹦跳着下了楼梯,双脚蹦到雪地中,抬头看严肆,笑着说:“要不我们来演个戏,演一下擦肩而过吧?”

严肆:“……”

严肆不想玩这个,蹙了蹙眉头,最后伸手弹开了谢执头上一片雪,笑道:“行啊。”

“那你从那边的墙角开始走,我从你对面的那个墙角。”谢大编剧临时化身为导演,给严明星排戏。

严肆按照谢执所说,站到右侧的红墙根下,看着离他很遥远距离,站在左侧红墙之下的谢执。

“好。”谢执压低的声音在寂静的雪夜传过来,“严肆和谢执的平行人生,第一镜第一次,开始!”

严肆低下头,拉了拉自己的衣服,假装一边打电话一边往前走:“喂,泽阳哥——知道等会儿还有通告,就是出来透口气儿,马上就回去了……”

谢执裹着一个巨大的围巾,整个脸几乎都埋在围巾里,冻得通红的手指把手机举到围巾外面,发出含混不清的语音:“知道了,马上就回去,你们先去通宵自习室吧。”

两个人目不斜视地往前走,在刚才谢执站立的门前错身而过,白色的雪地上面两串脚印平行,似乎永远不能相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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