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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巴不想这样。

她也不准备如此。

仁的决绝并没有伤害到巴,她又是一笑,收回了自己的手掌。

“他们打算突袭卯麦湾,”巴说,“我知道全部的计划。”

巴口中的“他们”,指的就是她亲手训练出的弓箭手。

“你可自行离去,仁,我会在沼泽尽头的港湾等待你与师父的到来。”

语毕她起身,留给仁一个看似无害的背影。

明明是他躲开了她的接触,可当仁再次踏入极寒的冰雪当中,回忆起昨夜的温暖与柔软,却控制不住地因巴的背影而感到愤怒。

但他也明白,这是最好的选择。

互入彀中、拉扯许久,彼此将对方视作敌人也好,猎物也好,已然不再重要。以这种方式结束了巴近乎于游戏的追逐,不再你死我活,已经是出乎意料的结果。

仁抛开所有繁杂的思绪,在雪原中继续前行,与石川师父会晤,并且告知其巴口中伏击者的存在。

而石川在听到巴的消息后,仍旧深深拧起了眉头。

“既然你见到了她,”严苛的师父责问道,“为什么没有杀死她?”

“我们需要她的情报,师父。”仁说。

“而她完全可以设计用你我的人头重新换取敌人的信任,千万不可掉以轻心,”石川师父警告道,“但这是做个了结的好机会。”

在面具之下,仁的嘴角紧绷:“您当真希望我杀死她吗?”

石川师父寸步不让:“由不得你质疑我的想法,仁,她只说了什么多?你与她并无其他沟通了吗?”

雪夜的记忆再次袭上心头,幽幽火光拉长的影子遮住仁的视线,柴火在安静的室内爆裂发出的声响在耳畔回荡。这让仁在石川师父面前没来由地感到心虚,他微微低头,幸而遮住大半面孔的金属面具足以他藏匿所有情绪。

沉默蔓延开来。

仁向来是一名恪守礼仪的人,他鲜少会忤逆、反驳长辈的话语。如今仁的沉默让石川倍感恼怒,可训斥的话到了嘴边,石川的视线触及到仁面孔上象征着战鬼的面具,又突然想到,他便是因此与抚养其成人的舅舅走向决裂的。

石川与巴,亦是如此。

区别在于仁捍卫的道义是保护百姓与众生,而巴不过是想活下去罢了。

“仁,”石川一声叹息,“你与她接触过,你有什么想法?”

“至少她能够带领你我找到敌人的弓箭手,”仁尽量维持着公平的视角,“就这一点,我认为值得一试。”

仁始终记得那风雪停止后的清晨,巴那看似无害背影。

她的身形牢牢烙在仁的眼底,那时的他有一个很想问,却始终没有问出口的问题。

解决了敌人之后,她又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