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2)

奚嘉正对着漆黑的窗外出神,手机突然震动,耳膜传来‘嗡’地一声,她吓一跳,回神,坐起来。

是莫予深的电话。

奚嘉犹豫片刻,关了静音,没接。

她已经忘了跟莫予深之间是什么状态,拿过旁边的笔记本,把最近几天的内容迅速温习一遍。

响铃结束,电话也没人接,莫予深看着手机屏幕渐渐变黑。

现在才十一点,没道理她这么早就睡着,以往,十二点前,她基本不睡。

或许失忆更严重了,记不得他是谁。

莫予深脑补一番,发了消息:【是我,莫予深,你老公。】刚要摁发送键,又顿住,他阁下手机,去了书房。

当初领证后,谁的结婚证谁保存,他那本就放在了保险柜。

拿到结婚证,莫予深返回卧室。

边走边看照片,合照上,两人脸上没有丝毫笑意。那会儿的奚嘉,跟现在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性格。

那时她话不多,高冷,自负,自傲,谁都不在她眼里。

至于撒娇、任性,在她身上找不到痕迹。她的家庭环境,让她不需要撒娇,就能得到一切想要的。

她骑马时,飒爽洒脱。

创作剧本时,安静沉默。

后来,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也可能,她是想用这种看似欢脱的状态,去掩饰她内心的不安,让身边的人感觉,她无所谓她这个病。

不然,性格变化这么大,也说不通。

上次去山里,在岳老先生家,她变得柔和随意,他以为她学会了虚与委蛇。

其实,不是。她是学会了收敛自己的棱角。

莫予深到了卧室,接着发送那条消息,又把结婚证拍了发过去,证明他没信口开河,是她老公。

看到结婚证,奚嘉笑了笑,她是持证人那本,也随身携带。

找出来,她拍了一张发过去。

莫予深:【睡了?】

奚嘉:【没啊。】

他想说的是,那怎么不接电话。

奚嘉翻了一下笔记本,还有三页没看,【十分钟后回你电话。】

莫予深:“……”

他是这一次这么瞅着时间等一个电话。

过一会儿,看看手机,三分钟过去。

五分钟过去。

六分钟过去。

莫予深把手机丢的远一点,拿了书开始看。

十一分钟时,她还没打来。

原来等电话是这样的感觉。

莫予深静静心,接着看书,一段看完,不自觉的,他又扫了眼手表,已经十五分钟过去。

不守时的女人。

终于,电话铃声响起。

莫予深快速拿起手机,过了十多秒才接。“在忙?”

奚嘉语气轻松:“不忙啊。”

莫予深揉揉眉心,无言以对。不忙还非要等那么久才回电话。

奚嘉特意找话题跟他聊:“你猜我今天在岳爷爷家碰到了谁?”

莫予深猜到了,却不想提及那名字,不答反问:“今天去岳爷爷家了?”

“嗯。”奚嘉接着刚才那个话题,“老公,你猜猜呀。”

“不知道。”

“周明谦。”

莫予深没爱没应声。他知道周明谦去了山里,这部剧是他投资,基本的进度,丁秘书都会给他汇报。

奚嘉自顾自说着,说她在哪儿遇到了周明谦,两人聊了什么,几分钟下来,聊的都是跟周明谦和剧本有关。

她又想起来:“对了,明天我要跟岳爷爷去钓鱼。”

莫予深却问道,“周明谦今天回去了?”

奚嘉:“不清楚,应该没回吧。”谁知道,她也不关心。

莫予深的话题总是很跳跃,又问:“那边下没下雨?”

奚嘉朝外望,还在下,比刚才大了一点,不过明早就应该停了,现在她已经习惯了山里说变就变的天气。

她跟莫予深说了现在的天气情况。

莫予深:“下雨的话,明天就别出去,老实待在家里。”

奚嘉:“没事儿,雨天钓鱼有意境。”

莫予深无话可说。

奚嘉揉揉耳朵,下雨天,小虫子还这么不停地叫,也不累。

她跟莫予深说起山里的冬天,“跟城里不一样,城里夏天有虫鸣,山里冬天虫叫声多,反倒夏天时叫的没那么大声。”

莫予深表情僵凝片刻,“现在还有?”

“有啊,白天叫,夜里也叫。”奚嘉想了想,“就跟蛐蛐叫声差不多,我也叫不上什么名。”

估计也没名字。

莫予深不知道要怎么回她。

那不是虫鸣。

是她轻微的耳鸣。

她病情的加速,比他想的还要快。

“影不影响睡觉?”

奚嘉:“早上我五点多就起来了。”这声音挺烦的,但为了治病,得忍着。

忽然,她拧眉,联想到,“会不会是我这个病,导致了耳鸣?”

莫予深骗她:“不会。”

“我这病叫什么名字?”

“无名氏。”

“……”

“嫌虫子叫声吵,你就听听歌。”莫予深岔开了话题。

奚嘉支着下巴,“那总不能睡觉也听,哪睡得着。”

半晌,她小声来了句,“你在就好了。”

两人翻云覆雨后,她累得睁不开眼,一觉能睡到天亮。

别说,她倒是想念那些睡得踏实的日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在旁边。

莫予深现在走不开,莫氏那摊子事还没解决,他就没搭腔。

没其他可聊的,两人就挂了电话。

奚嘉被虫鸣弄得心烦意乱,按照莫予深的建议,插上耳机听起音乐,声音开的很大。

夜深了,外头风不小。

奚嘉关了玻璃窗,这窗户是老式的木框窗,还有个铁的插销。关紧窗户,把布帘拉起来,开始写剧本。

北京的雨渐渐小了,淅淅沥沥。

莫予深在窗边站了好一会儿,也没开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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