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第二组③┃翻译成闯关者的语言,即是——危险之门。(1/2)

巨型虫怪显然没有接收到对面的排斥,下一秒就朝白路斜极速爬来。

它的触须疯狂摇晃,六条腿高频的爬动溅起泥土,腿上倒刺如刀,所经之处灌木杂草被割得碎屑纷飞。

白路斜在迎面而来的草味疾风里,兴奋起来。

他挑了最近的一棵树,三两下就爬了上去。

刚到树上,巨型虫怪也抵达了,白路斜所在的树枝高度,正好对着虫怪形状诡异的摄食口,简直是送到嘴边的大餐。

虫怪也没客气,张嘴就咬。

白路斜看准时机,用力向前一跃。

虫怪咬了一嘴细枝树叶,白路斜却趁着虫怪探头过来时,一跃扑到对方后背上。

看到这里时,希芙的内心毫无波动。

正常人遇见当下情形,都会先试着用文具树招呼巨型虫怪,无效的话,再考虑近身肉搏。

但白路斜不用。

先前蹲地上观察小爬虫时,这家伙就已经把[孟婆汤]和[催眠术]在小爬虫身上试过了,而小爬虫对“失忆”或者“催眠”这样高端的技术,毫无反应。

至于希芙是怎么看出白路斜使用文具树的?

如果你看一个人看了七关,也会对他每一个神态每一个表情哪怕是身体细微状态改变所代表得含义,了如指掌。

至于白路斜为什么要对一个小爬虫使用文具树?

……她知道就见了鬼了!

虫怪后背是深绿色的硬壳,光滑锃亮。

白路斜上是上去了,奈何扑得太浪,手上没数,“呲溜”一下滑到了硬壳另一边,眼看就直接冲出去了。

最后关头,他猛地伸手揪住虫怪的触须根,这才险险止住滑行。

白路斜暗暗松口气,随即又吹了一记嘚瑟的口哨,他的战斗偏好就是,越凶险,越快乐。

虫怪被人骑了壳,又抓了须,立刻躁动起来,但再多的腿也够不到后背,它只能像一台坦克似的疯狂爬行,企图用速度和对树木的横冲直撞来摆脱后背的重量。

然而这些对白路斜都无效。

他现在不是单手抓触须了,而是一手抓一根,坐得端端正正,上半身再微微向前倾,以适应虫怪狂奔带来的迎面强风。

这是一幅十分割裂的画面。

单看虫怪,丑陋凶残,狂性大发。

单看白路斜,纵情陶醉,身姿潇洒。

投屏前的希芙,终是忍不住,缓慢而艰难地皱起了眉。

如果不是碍于身份受限,她真想直接进关卡给白路斜发个“警告”——你是在骑虫,不是在御龙,能不能对当前处境有点自觉!

然而她终究无权去发。

白路斜也就像偷溜进游乐场的熊孩子,玩儿了个尽兴,直到虫怪精疲力竭。

那时的他已经在丛林最深处了,茂密的枝叶彻底遮蔽了头顶,连一丝光都再透不下来。

在被草木环绕的一小块幽暗空地上,一扇似曾相识的黑色门。

虫怪瘫软下来,耷拉的触须前端,弱弱划过门板,仿佛在说:你走吧,赶紧走。

白路斜有点舍不得。

在虫怪后背上,他可以轻而易举拿随身携带的短刀扎透虫怪的头,但他没有,就因为骑久了,他也多少对虫怪带上一点点坐骑滤镜。既然是自己的坐骑嘛,大一点丑一点都是可以接受的,看久了还有那么一丝丝别样的可爱。

可惜对方没有心。

他都手下留情了,这破虫子竟然还要把他送走。

不过白路斜也不是什么感情充沛者,这一点点不舍,很快就被好奇取代。

眼前的黑色大门和之前那扇几乎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是门把手的位置相反。

因为上一扇大门将自己拉到了这里,并由此衍生出想象不到的快乐,作为回报,他这次没再上脚,而是拿手去开了门。

门扇一开,白路斜再次被同样的吸力扯入。

丛林消失,白路斜又回到了那个黑白格的狭小封闭空间。

还没等他懊恼,面前又出现一扇一模一样的门,这次门把手的方向又和第一扇门一致了。

白路斜:“……”

拿脚踹,快乐来,一上手,幸福走。

短暂权衡后,白路斜果断,再次上脚。

可是这次他没又再回到那个丛林,而是被吸进了一片深水域。

冰冷刺骨的水一下子将他包围,堵住他的眼耳口鼻,封住他的听觉呼吸。他努力睁眼,触目所及却只有黑暗。

这感觉和2/10水世界酒店进入闯关口的那一刻极其相似。但那次,有猫头鹰的声音提示他们该怎么做,才能脱离深海,向通关迈进,这次什么都没有。

白路斜甚至无从分辨,这是河,是湖,还是海。

抑或,只是一个有些大的浴缸?就像之前的小爬虫一样,浴缸也被放大了?

放飞的想象,没影响白路斜的求生本能。他奋力往上游,如果水域并不是太深,他就有可能跃出水面。

但在游到肺里氧气即将耗尽时,他终于放弃。

胸腔开始憋闷,就像有一双大手在前胸和后背一齐向内挤压。

白路斜看不清手臂,只能用意念在脑内调出文具格界面。

他的文具格里只有一个一次性文具,就是不久前在纯白空间里,vip给的。

通常这种没用的东西,白给他也懒得要,但就在他准备拒绝的时候,一眼瞄到了唐凛文具格里某个极具吸引力的文具名——

<[防]防火防水防电击>。

白路斜当即毫无原则改变立场,欣然收(挑)下(了)这个。

但他可没打算用在这里!

形势所迫,白路斜只得带着巨大怨念,在脑内点击使用了这个一次性文具。

文具生效,他周围立刻形成一个防御空间,将周身水流整齐推到一米开外,看起来就像一个包裹着他的透明防水方块。

白路斜终于可以呼吸,但困境并没有解除。

<[防]防火防水防电击>的效果持续只有五分钟,他必须尽快找到出口。

是的,出口。

白路斜再不爱动脑,这会儿也看明白了——狭小黑白格空间里的门,是异域入口,比如先前的丛林,眼下的深水,都算异域的一种,而异域里同样的门,就是出口。把手的位置,代表了“进”和“出”。

所以他唯一的逃生机会,就是赶在防具失效前,找到深水里的那扇门,那个出口。

时间不等人,五分钟只是很短一刻。

白路斜却仍浮在那里,迟迟不动。

投屏前的希芙,冰蓝色的眼眸里流露疑惑。

这是放弃挣扎,要等死了?

不可能,这家伙只会作死,但绝对不会等死。

正想着,深水里的白路斜突然动了,他这次是向下潜,几乎就是按着他刚刚向上游动的路径,原路返回。

同样半分钟左右,白路斜停下了。

希芙不确定他有没有真的回到初始点,因为在这样漆黑的水域里,没坐标没参照物,根本看不出位置区别。

仍罩着防具的白路斜突然闭上眼,双手微微向前伸,虚虚而握,就像抓着什么东西。

但问题是他根本抓不到任何东西,防具的屏蔽,让他的双手连水都碰不到。

下一刻,白路斜双腿有力打水,飞快向某个方向游去,动作之坚定,就像他知道出口在哪一样。

几分钟后,防具失效。

白路斜仍在游。

水浪重新袭来,在白路斜的极速游动中,水流阻力让他的头发全部向后,仿佛被风吹,露出漂亮额头。

希芙一怔。

终于反应过来,为什么从刚刚起,她就觉得白路斜的游动姿态有那么一丝熟悉。这分明就是先前丛林里骑虫怪的架势。向前虚虚而握的双手,是要抓虫怪的触须,那张闭着眼睛陶醉的侧脸,分明就是在回味!

希芙被这个疯子彻底打败了。

生死关头,不是竭尽全力去拼生机,还……

咦?

投屏里竟然出现了一扇门。

……白路斜发着疯,竟然真就把出口找到了?

希芙错愕,可数秒后,蓦地恍然。

白路斜在水里摆出骑虫怪的姿势不是发疯,他是在凭记忆回忆虫怪的奔跑路线。他已经意识到这一次次的异样空间都是被某种手段创造的,所以他赌,赌空间的范围基本一致,大小一致,出口的方位也一致。

白路斜赌赢了。

但如果赌输了呢?赌输了就是死。可希芙严重怀疑,白路斜赌的时候压根就没想过会输。这人就是这么自我感觉良好,良好得让人牙痒痒。

门扇被拉开,白路斜终于回到黑白格密室。

脱离了水域,他“咚”地一声落到地上,浑身湿透,头发顺着脸颊往下滴水。

希芙围观了这人好几关,还从没见过他这样狼狈,郁闷的心情终于吹进一缕清风。

不料下一刻白路斜把脸上水一抹,没事儿人一样腾地又站起来了,迫不及待面向门应该出现的地方。

送他回来的门已经消失,新的门还没出现。

白路斜左等右等,还挺着急。

希芙:“……”

同事们围过来的时候,白路斜已经第三次进门,并在新的天地里,和吃人植物大战得不亦乐乎。

他的衣服被血盆大口般花芯吐出的腐蚀液,烧出了一个又一个洞,有些直接连皮肤都灼伤了,他仿佛根本不知道疼,甚至守关人们觉得他可能就是喜欢疼痛的神经病,因为身上的伤越多,他脸上的兴奋越浓,投向植物的发光眼神仿佛在褒奖:干得好,你的危险程度没有让我失望。

依然没露面,但他的这种能力,守关人们都认得。

在k星,不是每一个能力都有命名的,像力量、敏捷、防御这些常见方向的能力,没谁会给它们起特定名称,可是这个能力有。

翻译成闯关者的语言,即是——危险之门。

拥有这种能力的人,可以打造出通往任意危险之地的门,危险之地是真实存在的,但很可能离他原本所在的地方十万八千里,而他的能力,能让当前之地和危险之地,通过一扇门连通。

平时,这个能力用来旅行也不错,只要能力拥有者愿意承担风险——危险之地,对到访者一视同仁,并不会因为你造了个门,可以瞬间抵达,就网开一面,收起锋利獠牙。

战斗时,危险之门则是攻防两用。只要对手耐不住好奇,主动打开门,便会被吸入危险之地,同时能力拥有者也可以藏身在危险之地里,或暗中围观,或伺机偷袭。

而且战斗时,他们多半会将门后目的地设置成自己熟悉的险境,这样身处其中,早就知道哪里危险,比误入的目标多的不只是安全系数,还有主场优势。

综上,拥有这种能力的人,战斗起来最大的难题其实只有一个——如何让目标去主动开门。

不主动开门,就不会陷入险境,那么除非一次险境就能拿下目标,否则几乎不会有人傻到面对同样一扇危险之门,第二次仍然主动去开。

为什么用几乎?

因为此刻,投屏里就有个特立独行的。

作者有话要说:白路斜:下一扇门怎么还不来?118你好慢!

118:……

白路斜(无聊等待中,突然想到,何律通关了吗?)

何律:还没有,抱歉。

白路斜:为什么你会听到我的os?还有为什么要道歉??

何律:因为我让你担心了。

白路斜:……[并没有!并且掀桌踹门一条龙.gif]

第241章第二组4┃潮湿阴暗的沼泽和植物的缤纷形成一种诡异的迷幻氛围。

黑白格密室里,第三次从危险之地逃脱的白路斜,又开始翘首期盼第四扇门了。

希芙已经不想再说话。

其他守关者刚聚焦到这块投屏上,多少还保留着一点围观热情……和迷惑。

维达:“我就一个问题,他都知道门后有危险了,为什么还要一次次去开门?”

得摩斯:“好奇,喜欢,爱。”

索贝克:“我也觉得。他现在的表情,就和我期待新的小饼干出炉是一样的。”

维达:“……”

5/10:“话说回来,危险之门是不是最多连续三扇,使用者就要休息?”

卡戎:“平均是三扇,但不排除觉醒了更高阶,不过我见过最高的也就是连开四扇,不可能再多了。”

6/10:“如果三扇是他的极限,他现在就应该现身了。”

第三扇门已经消失,等于再没有的藏身之处。

说话间,投屏里果然出现了第四扇门。

众人并不意外,卡戎是他们这里年纪最大的,人生经验多,见的世面广,连小道消息都比他们丰富。如果他说危险之门至多四扇,那眼下这个,就是的最后一扇门了,这扇门之后,他不想现身也得现身。

7/10:“胜负就在这扇门后了吧?”

8/10:“还真不见得,以这家伙现在疯狂飙升的战斗力,再多的险境也未必拿得下他。”

7/10:“只要118不傻,就该知道想弄死这家伙,单靠险境是没用的,这都最后一扇门了,我要是他,绝对亲自出手。”

要么在这扇门里解决战斗,要么等这扇门也拿白路斜没办法,现身黑白格密室,和白路斜正面交锋。

但偷窥白路斜疯了三场的118,没道理选择后者。

何况在危险之地里,他还占地利。

投屏里,白路斜已经“砰”地四度踹门,动作娴熟得行云流水。

潘恩却在这一声里,想起了什么,问:“118还不知道白路斜的文具树吧?”

索贝克:“好像不知道,白路斜到现在也没用过啊。”

希芙:“……”

白路斜对小爬虫用过文具树这种事,就当没发生过吧,说了头疼。

“那118唯一的机会就是偷袭了,”潘恩难得替客人考虑起来,实在是白路斜看起来太邪性,是那种他们自己守关,未必搞得定的麻烦家伙,“他的文具树可有点危险。”

顾问室里安静下来。

大家都明白潘恩的意思。白路斜的文具树是[孟婆汤]和[催眠术],只要打上照面,118很可能根本没有出手的机会,就会中招。

除非对战双方综合实力差距极大,大到像地下城时的闯关者面对守关人那样,否则这种精神控制的能力,基本都会成功,差别只在于时效长短和操控的透彻程度。

比如双方战斗力如果相同,那么[孟婆汤]就是彻底失忆,时效三分钟,[催眠术]则是让对方三分钟之内完全听命于自己,让做什么做什么。

但如果目标的综合实力高出一截,对文具树的防御力也就提高了,那么[孟婆汤]带来的就会是部分失忆,时效也会比三分钟短;同样,[催眠术]还是会让对方听自己,但很可能对方的内心并没有被完全操控,而是清醒和抗拒的,只是这种清醒和抗拒并不足以抵消[催眠术]下的指令。

也就是说,除非是碾压性差距,否则都无法挣脱精神操控的核心效果,这就是白路斜文具树的棘手之处。

而一个客人的战斗力,并不会比守关人高出很多,有的甚至还不如守关人,已经闯到7/10的白路斜,战斗力却早就远远超过了地下城。

投屏前的守关人们,为操碎了心,投屏里的战局,却有了意想不到的发展。

白路斜这第四次踏入的,是一片布满奇花异草的沼泽。

潮湿阴暗的沼泽和植物的缤纷形成一种诡异的迷幻氛围。

白路斜一进门,双脚就陷入泥沼,而后周围妖冶异常的巨大花丛,就飘来浓烈的奇香。

白路斜在扑面的香气里,整个人松弛下来,眼神渐渐慵懒,脸上浮现极度惬意享受的迷离笑意。

到最后,他竟呈大字型扑向花丛。

脚还陷在泥沼里,身体却拥抱着花团锦簇,神情舒服得就像扑倒在柔软的大床上,不时还拿脸颊去蹭那一簇簇花瓣。

投屏前,潘恩一脸懵逼:“他这是怎么了?”

“产生幻觉了,”8/10摊手,“估计他现在以为自己成了快乐小鸟,飞在云端呢。”

潘恩仔细观察投屏上的风景,突然顿悟:“是花?”

他听过,在一些秘境之处存在致幻花朵,只要离得稍微近一些,花香足够浓,就能致幻。陷入幻觉的人,会沉浸在一个自己觉得非常幸福的场景里,难以自拔,直到在高浓度花香里待的时间超过身体极限,最终毒素过量而死。

“越美的东西越有毒啊。”6/10一声叹息,“他这回死定了。”

维达后悔:“啧,亏我刚才还替118担心。”

得摩斯闲闲道:“最后一扇门了,当然要挑最致命的。”

提尔沉默,眼底有些黯淡。

忽然,投屏里出现第二个身影。

“嚯,总算舍得出来了!”5/10也看见了,一嗓子引得所有目光都投向屏幕。

迷幻之地。

困住白路斜的沼泽花丛之外,十几米处,一个男人出现在岩石之上。

此处,花香已淡到可以忽略不计。

居高临下,遥遥俯视着白路斜,得意之情,终于在脸上缓缓浮现。

“喂——”他向着明显已陷入幻觉的白路斜喊。

一连喊了三声,透着迫不及待品尝胜利的急切。

终于在第三声里,白路斜迟缓抬头,慢动作似的四下寻找半天,才终于看见远处的奇怪家伙。

他怔怔看了118很久,眉毛轻蹙,眼睛微眯,早忘了今夕何夕,此地何地,只有对外界刺激的单纯反应:“你……是谁呀……”

投屏前,希芙神色复杂,脸上是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不悦。

索贝克疑惑,望着118的身影问:“他为什么要现身?直接等白路斜闻够了毒素,不就行了?”

5/10摇头:“那多没劲。之前费力气连弄三扇门,结果被这家伙当成了游乐园,现在好不容易把人抓手心里了,肯定要闪亮登场,尽情玩弄一番。”

潘恩看这画面有点别扭,也说不上来原因,就是不太舒服:“那家伙都神志不清了,现在完全是等死,还有什么可玩儿的。”

8/10哼一声:“你又不是第一次见这帮客人。能申请来这里玩儿的,有几个正常的?一个比一个恶趣味。”

“我是——”投屏里,传来客人的悠闲回应。

“118?”陷入花丛的白路斜,费力撑起一点身子,懵懂看他,“你的名字……好奇怪……”

乐了,一连串低沉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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