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了空(1/1)

第125章了空

连年战争不仅增加国库压力,还会引得百姓的抱怨,百年后落得个残暴的骂名。如今这种四国鼎立的局面,他觉得很满意,就算多年后,其他几国力量壮大,肆意侵扰,那也是自己百年归老之后的事情,哪用他来操心。

朝堂上的吵声越来越聒噪,每日请战的奏折也越堆越高,他烦不胜烦,终于忍不住将龙案上的奏折扫落在地,指着下面的武将们,厉声责备道:“都住口!你们口口声声主战,那这仗谁来打?南王一死,西南无人可守,威武将军顶上了,西北边陲,漠北虎视眈眈,镇北侯调动不开,一向与朔东对峙的永宁侯也死了,这朝中还有谁可派去?”

他随手指了几个武将,诘问着:“你来?还是你?还有你?这仗谁敢打?”

武将们面面相觑,朝中如今确实没有可堪大用的武将。朔东在四国中的实力仅次于漠北,虽然国内战乱,但边境却有十万雄兵驻守,多年前,被永宁侯重挫锋芒,便一直在边境不敢上前。

但近几年,朔东的国力在慢慢恢复,若真打起来,这战事只怕要打上几年,背井离乡多年,若是胜了还好说,若是败了,再回朝堂,朝中的位置肯定会不保,而且还会被治罪,他们缩缩脑袋,向后退了几步,不敢再言语。

永宁帝见威慑到了他们,暗道,真是一帮蠢材!他觉得有些头痛,使劲揉了揉头上的穴位,然后继续朗声吩咐道:“这事以后休要再提,豫北堂堂大国,怎可做出趁人之危的小人行径,朕不想再听到有人再提征战的事。”

武将们纵然心有不甘,强权之下,也只能跟着文臣行了跪拜:“臣遵旨。”

永宁帝的脸色这才缓了缓,他靠在龙椅椅背上,又很快坐端正,保持君主的威严,目光在朝堂下的众臣身上来回梭巡,最后定在了吏部尚书崔文广的身上,想着各地的乡试已经完成,具体事宜都是吏部在督办,便想了解一二:“各处乡试进行的如何?”

崔文广刚刚上任没几年,但这是第二次掌管科举的诸事,早已没有第一次掌事时的惊慌失措,各种事情办起来得心应手。他大步上前,深深一拜,恭敬地回禀:“回陛下,一切都顺利进行着,如今卷宗已经誊抄完毕,正在批阅中,过不了几日,就可以张贴桂榜了。”

“好!”永宁帝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科考乃为国选聘人才的大事,事关一国社稷,若是想先祖那样,殿试中选出一些庸才,可不滑天下之大谈了。其实,水至清则无鱼,科考中舞弊一事自古有之,只要不是太过,历代君主都会容忍一二。所以,每年殿试,他只对前十名的学子进行答辩策论,其余几人都由朝中大臣考究,也算给他们一些余地。

如同先祖这样,严查严办,力求清明的做法,得不偿失,反而会被后世耻笑。科考向来是选择贤明的考试,贤明选出来了,多几个庸才无可厚非,又何必那么固执呢?

当着众多朝臣的面,他忍不住又叮嘱几句:“此事交由你吏部全权负责,你这几日要多加上心,继续推进,千万不要出了什么差错。”

试卷已经誊抄结束,只等批阅完成,张贴桂榜就好,哪里还会有什么差错?崔文广跪地一拜,坚定额而自信地回道:“下官谨遵陛下教诲,定不辜负陛下嘱托。”

“平身吧。”永宁帝淡淡地点了点头,又扫视了一圈,有些乏了,想着没有别的事情要交代,便道:“还有何时启奏?无事就都退下吧!”

“陛下。”刑部尚书张天海犹豫了许久,眼看即将散朝,急忙上前来报,“臣有事要奏。”

“何事?”张天海为人沉稳低调,从不主动招惹是非,竟然会主动有事禀报,永宁帝有了兴趣,探头看了看他。

张天海在心底斟酌了措辞,回道:“陛下,如今各地旱灾严重,不少流民涌入城中,各地设了不少求雨的祭坛,但大雨依旧未知。”

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原来还是老生常谈,永宁帝有些失望,淡淡地回道:“此事,礼部已经上过折子了。”

张天海又上前一步,接着说道:“陛下,近日有一奇事,城外田地中挖出一块石碑,上面写着奇怪的符号。御林寺中了空大师说此乃上天警示,不久就要爆发大规模蝗灾,让百姓们赶紧将地中庄稼收了。林大人没有细查,却直接将他毒打一顿,收入大牢。”

这话一出,一旁的通政使林佟头上瞬间冒出了汗,这块石碑是在他的田地里挖出来的,这了空明显是针对他,本来因为旱情,庄稼产量骤减,长出的庄稼结了穗却还未熟,若是割了,收成寥寥。

这和尚却借着在百姓中的威望,散布谣言,让民心浮动,他一狠心,就让人将这和尚当着百姓的面打了一顿,关到了大牢中。张天海每月都去御林寺上香,与了空有些交情,他今日将此事上报,定然是想告自己一状。

想到这儿,林佟忙上前一步,打断了他的话,回道:“陛下,这了空所言实数妄言,这石碑不过就是块普通的碑文,他却煽动民心,险些引起暴动,微臣逼不得已,这才将他关了起来。”

打了一顿?说的真轻巧,张天海与了空认识多年,他的为人,自己自然信服,这次既然他说会有天灾,定然还会发生,纵使不信,也不能将他打五十大板,几乎去掉了他半条命,再在阴冷的牢里关上几日,他哪能受的了。

张天海带着愤恨,拱手求道:“陛下,了空不过是个和尚,哪能有什么私心?所做一切不过都是为了百姓,纵然没有证据证明他所说属实,但林大人做的有些过了。他险些把了空杖毙,了空不过是一个僧人,在百姓中也有威望,若是在狱中死了,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