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六六章 算卦(2/2)

陆灵蹊的眉头深深地拢起。

这算什么话?

“就……就这一句话?”

他们确实被掳去了天渡境,仙界的前辈既然知道了,好歹给点提示啊!

只要给点提示,她可能就能从仙界的传话上,知道怎么对待那些还活着,却非常虚弱的混沌巨魔人。

“是!就这一句话。”

闵浩把她倒的茶一口饮尽,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没人知道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也没人能猜透,所以,这话就一直没有往下面传。”

看她蹙眉的样子,他怀疑,她也有亲近之人,被掳在天渡境。

“云华仙宗的棠华星君道友知道吧?他的师祖当年好像就曾误入天渡境,可惜,堂堂化神星君,拼死回来,却连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就当场做化了。”

“……这样啊?”

陆灵蹊不奇怪。

相比于化神星君,他们这些只能当凶兽虱子的结丹小修,在天渡境,反而会更小心更谨慎。

大家在那里面,只求活命,跟人家正面拼命这种事,从来想都不敢想。

倒是化神修士,大概还想打一打。

一个凶兽可以打一打,两个三个后的无数个呢?

“那什么‘缘!妙不可言!’你说能让我们怎么想?”

闵浩叹气,“加上双盟坊市原有的结丹修士,被掳进天渡境的接近万人。现在有魂灯还亮着的,七界加一起,都不到一千之数了,几乎是九死一生。

这样的伤亡,我们敢想进去的人,是遇到他们此生最大的机缘吗?

就算是他们的机缘,连化神修士都会陨命的地方,你说,将来真正能出来的,会有几人?”

师弟和两个师妹的魂火现在是没事,可他们也一定着(zhao2)急着(zhe1)想出来。

结丹修为在那里没办法,他们会隐忍,但到了元婴呢?

就算元婴还不敢,冲到化神又如何?

这么长的时间,会把他们的心理,磋磨成什么样?

“‘缘!妙不可言!’很多人都猜,那是仙界的前辈们也无法可想,随意拿来糊弄我们的。”

糊弄?

陆灵蹊的眉头深拧。

说‘缘’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就算没有龙姨和她,大家在经过最初的慌乱之后,也能稳稳地活了下来。

连肆偷了宋在野的天渡境地图,一开始他不敢拿出来,但是,百年之后呢?

凭大家的灵根资质,百年后,怎么也会是元婴修士。

甚至,可能不用等百年,那里的灵气远胜这里,又有混沌之气,不管是师兄,还是凌雾、燕离他们,战力和智力都足够,在无法可想时,他们会不会决定在一起冲击元婴,利用元婴天劫,打破天渡境的壁垒?

毕竟,已有前例,云华仙宗的严西岭也在里面呢。

不说出来,也许跟连肆的顾忌是一样的。

如果这样算,‘缘!妙不可言!’也算没说错。

那里,于他们很多人,算是个非常厉害的机缘之地。

她有龙姨,燕离他们也在想办法,假扮凶兽虱子,偷着猎杀,大家在那里,虽有伤亡,却也真的收获不错!

修仙路,乃逆天路,想要走到最前沿,机‘缘’至关重要。

她是运气,在拜入千道宗的时候,起点可能就是无数修士终生为之奋斗的终点。

修仙界有多少炼气小修,在寻找机缘,想要拜进宗门?又有多少筑基修士,天天寻找妖兽多的地方,拼死拼活,只为赚钱买上一颗结金丹?

所以,天渡境的九死一生,也并不算什么。

陆灵蹊揉了揉眉头,“照道友这样说,各宗情愿不要天渡境的所谓‘机缘’,也想你们的弟子早点回来?”

她能带大家尽快回来,但如果,她的努力是破坏人家的机缘……

“是!”

闵浩没有犹豫的点头,“仙界传下那句似是而非的话后,各方前辈并不认同,一直在努力寻找天渡境。”

他师伯就林蹊一个徒弟,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弃。

“可惜,无从寻它。”

他有些意兴阑珊地站起来,“道友如何没有其他问题,闵某就告辞了。”师弟师妹的事,他暂时管不了,他得先挣钱,挣大笔的钱。

“没有问题了。”

陆灵蹊挥开禁制,送他出门,“沈容的事,若我有好消息,一定会传信道友,如何没有……”

“尽人事,听天命!”

闵浩转身走人。

陆灵蹊目送他走远,才重关禁制。

“缘!妙不可言?”

如果说不是他们的机缘,说成是混沌巨魔人的机缘,好像也不是不可以呢?

陆灵蹊在小小的房间里转圈,怀疑当年云华仙宗的那位前辈,根本没到过地丘花谷,没有结识季鞅,不知道那里还有混沌巨魔人。

如果,没有连肆偷下的地图,如果她也没到过地丘花谷,那么许多年后,混沌巨魔人是不是就要彻底消于世间?

没有通道,他们就只能等死。

就像小境里的混沌巨魔人,只能在‘封’和‘解封’之间,一天更比一天的绝望。

陆灵蹊叹口气,“到底是指我们,还是指混沌巨魔人啊?”

不知道仙界传信的时候烦,现在知道,也一样的烦。

偏偏陆望老祖留在仙人堂的分神已经不在了,现在想朝他老人家探问,都做不到。

陆灵蹊从没想过,那句话只是针对她一个人。

那什么,天道的亲闺女,她听听也就罢了。

季鞅是混沌巨魔人的老祖宗,他留魂这么久,只为混沌巨魔族的传承,为了混沌巨魔族,骗她,误导她,利用她,都是最正常不过的事。

现在的情况是,大家都在修炼,就她一个人,愁肠百结的在外面奔走,连青主儿都丢了。

陆灵蹊无法可想,推开窗门,一眼见到的却是不远的书着‘铁口直断’的幡。

这?

她心中一动,迅速推门离开客栈,走到卦摊处。

“算卦?”

一眼看着就像神棍,童颜鹤发的老者若有所感,以拂尘从脸上拿下的时候,迅速擦了擦打瞌睡可能淌的口水,“老夫必能为客人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