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019(4/5)
眼看快到冬至,事情终于出现了些许转机。
郑月白的父亲郑佳约知道儿子烦心事,特意施以援手,组了个酒局,邀了一些人来,让郑月白过去见见。
这一次,郑月白把栗枝也捎上了,俩人没有停歇,直奔苏州。
栗枝上次来苏州还是陪秦绍礼。
秦绍礼在吃食上颇为讲究,入了秋,特意带着栗枝一同来阳澄湖吃蟹,吃太湖三白,鸡头米,去当地人开的老店里点太湖杂鱼。
吃的蟹也是他教栗枝、用捕蟹笼亲手捉上来的。
冬至将至,如今上了权贵富豪饭桌上的,自然不再是大闸蟹,而是藏书羊肉和太仓羊肉。
新鲜宰杀的羊肉,切的薄厚均匀,用木桶熬制,白切蒜炒辣椒炒样样都有。
一行人点了一整只羊,做藏书牛肉的老板,为了显示原材料的新鲜,甚至还邀人去看宰杀羊的场景。
栗枝看着那羊宽厚无辜的黑色眼睛,不由得打了个寒噤,想要干呕。
宴会设在私家园林中,餐桌和戏台只有一水相隔。
光影错落,亭台楼阁,月光与树影交相辉映。
水上亭台,花旦与小生拂一把衣袖,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一唱一念,昆曲唱腔华丽婉转,吴侬软语,正上演着杜丽娘与柳梦梅的牡丹亭梦。
当真是良辰美景奈何天。
秦绍礼坐在主位稍右的位置,和酒局上其他人不同,他坐姿端正,吃的少,饮酒更少,面对旁人的调笑或者话题,只是笑笑,少有参与。
从遇见到现在,栗枝和他不曾对视过一眼。
现在也一样,从始至终,他的视线都不曾落到过栗枝身上。
羊肉虽然鲜美好吃,但方才那一眼给栗枝留下的心理阴影实在过于深厚。
栗枝吃不下太多羊肉,只喝了些汤。
只是一想到看到的那双羊的眼睛,她就吃不下。
只挑捡着碗中的白菜和油豆腐慢慢地吃,不过稍微动了几筷,就放下来。
好在她并不是主角,无人在意。
偏巧又是全羊宴,整个桌上,她唯一能吃得下的,就是羊糕。
现吃现切,肉片花纹如大理石纹路,半透明的冻脂入口即化,鲜味与淡咸互消长。
栗枝拿纸巾小心翼翼地擦了唇角,呼了口气。
这顿饭吃的她格外不适,决心去卫生间洗个手,冷静冷静。
这是郑月白他老子的私家园林,处处设置的曲曲折折,前往一个卫生间也要绕好大一圈,要过一个游廊、一个抄手拱门,再绕一个假山,越过池塘——几乎要穿过整个大庭院。
栗枝在卫生间还接了个表哥的电话,聊了五分钟。
表哥句句小心,试探出栗枝如今不再和秦绍礼联系后,才松口气。
结束通话,栗枝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波光映衬着月影如碎银,栗枝刚到了池塘旁,就听见水里面有呼呼啦啦的声音,像是有人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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