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朋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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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六点,於隐的手机铃声准时响了起来。

这个习惯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养成的,只要彼此不在身边,卞寻每天早晚必有一次电话。有时候两个人其实没有什么话要说,可即便如此,倘若不磨蹭个二三十分钟,这通话也决计断不开。

点开通话界面,於隐就在屏幕里看见了卞寻奶嘟嘟的脸颊,自己也没察觉,就已经甜甜地笑了起来。

卞寻穿着一件柿子色的t恤,和於隐身上穿着的一模一样。上周五卞寻来时便穿了这一身,样式虽简单,颜色却出挑,衬得他肤色莹白,活泼得蓬勃跳跃。於隐便随口夸了一句:“这个颜色很好看。”

谁知没过两三天,就有快递到了心筑,卞寻也给於隐买了一件,撒娇耍赖地,一定要於隐穿给他看。

同样的衣服,穿着在於隐身上,就是完全不同的感觉。那浓郁的颜色落在於隐肩头,就显得醇和而清爽,同他润泽的眉眼相映衬,是一种异常明朗干净的温柔。

卞寻猝然吞咽了一口,恨不得一头砸穿屏幕,扎进於隐怀里。可他最终只是乖乖托着脸颊,奶呼呼地一笑。

看着另一个人和自己穿得一样,感觉总是很奇妙。卞寻从中学起就是一副花孔雀的脾气,如果遇见有人和自己撞衫,一定会认真看两眼,确定对方再怎么穿也没自己帅之后,再大摇大摆地从人家跟前踱过去,以作示威。可面对着於隐,卞寻完全没有比美的想法,只有把人占为己有的渴望。

然而这渴望只一冒头,卞寻就不得不用力咽了回去——他答应过於隐,他们只做朋友。

“hey,’sup”卞寻悄悄地吞咽着,直勾勾地盯着屏幕里的人。

“what’sup”於隐仿若有些漫不经心地垂下了目光,只是简单地重复了他的问话。

卞寻总觉得那是於隐在害羞,却不敢求证。

就算是害羞吧,谁说在朋友面前不可以害羞呢?他只能这么想。

“哥,”卞寻说,“我又想起了一部很好看的电影。”

“嗯,”於隐还是垂着眼睛,“是什么?”

最近两人经常一起看电影。追溯起来,还是因为有一回他们聊天的时候,於隐说自己的母校每逢夏季,都会在周末的晚上放电影,许多学生聚拢在小操场一起看。卞寻问他们都放什么电影,於隐竟然开口就答了一个《春光乍泄》。

“卧槽。”卞寻脱口而出。

於隐瞬间就红了耳廓。

“王家卫嘛,”卞寻赶紧轻飘飘地带走了话题,“哥,每周我来,我们也在心筑看电影吧。”

这项娱乐活动头一回实施,卞寻就放了《春光乍泄》的开头,惹来於隐一阵突如其来的怒吼,才怏怏地把电影换成了凛冬酷寒的《荒野猎人》。

这电影是於隐要看的,可他又心肠软,每次出现诸如熊撕小李之类的血腥镜头,他都不由自主地偏开脸,皱着眉,明显是不想看,却还装没事儿人。竟然很可爱。

后来有一回,他们看了一部《忠犬八公的故事》,於隐竟然看哭了,哭了还不想出声,遮遮掩掩地又装没事儿人。卞寻从他的呼吸节奏里早已经听出了迹象,也不戳穿他,只是暗暗地觉得他那样真可爱,让人心里发痒,止不住地要抓耳挠腮,坐都坐不住。

卞寻由此得知了看电影的最大乐趣在于何处——就在于於老师的reactionshow。平常总是冷冷清清的於隐,偏偏在看电影的时候很容易动感情。不管是《碧海蓝天》这样在卞寻看来枯燥得让人打瞌睡的电影,还是《阳光小美女》这样明明是励志情节的电影,竟然都能把於隐看得泪光闪闪。

真是过分可爱了。

“有一个泰国电影,叫《初恋这件小事》,”卞寻打定主意要给於隐看一个甜甜的爱情片,看他还能怎么哭,“据说男生看了这部电影都会想起初恋。”

“哦?”於隐缓缓吐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发语词,“初恋?”

那像是某种无法自控的挤兑。

卞寻立刻讪讪起来,吭哧了半天才说:“那都是‘据说’,其实就,就是电影的广告词。反正我看了没什么感觉。”

他几乎认定於隐是在吃醋了,可又不能这样想。

就算是吃醋吧,可谁说朋友之间就不会吃醋呢?不然怎么有重色轻友这个骂名呢?

屏幕对面,於隐拧亮了台灯,灯光扑了他一身。那身浓郁的色彩消去了许多暧昧阴影,於隐面孔的线条也更加清晰。

卞寻不由自主又是一记吞咽。

於隐穿艳色真是太好看了。

周五的电影之夜,几案上摆着两个蜂蜜色的手作罐装蜡烛,两大盒黄油蒜香海鲜,一盒油润的豌豆糯米饭,一盒炸鸡,一盒芝士肉酱薯条,一盒豆腐慕斯,一盒鸡蛋三明治,一袋优格吐司,还有一瓶桂花米酒,一壶鲜薄荷柠檬茶。

於隐手里抱着一杯豆乳布丁麻糬奶茶,蹙眉看着投影屏幕里咋咋呼呼的小女孩子们。

今天卞寻一进门就又惹得他生气——小男生铺张浪费地买了太多吃食不说,还带来了一件金盏花色的卫衣,撒泼打滚地让他穿。於隐并不喜欢把这么鲜亮的颜色穿上身,实在拗不过,才套在身上试了一下。试完了,他才撩起衣摆要脱下来,就被卞寻抱住了,说什么也不让他脱。

室内虽然有空调,可套了一件卫衣,又被人紧紧抱着,於隐很快热出了汗意,心浮气躁地又想发火。小男生却一直粘人地贴在他身后,箍着他的腰,跟着他里里外外地走来走去,仿佛一只抱定树枝不松手的考拉。

到最后,於隐要坐下看电影的时候,卞寻竟然还不松手,大有打算让他坐在自己腿上的架势。於隐终于怒吼起来,甚至于抬脚要踹,可他终究只是踹在沙发脚,踹出了两下声响,唬得小男生放了手。

此刻於隐已经开始后悔自己刚刚太凶了,尤其自己手里还捧着卞寻带来的奶茶,再看卞寻在旁乖乖的,蔫蔫的,低头拨着海鲜锅里的扇贝和花蛤——於隐知道,那都是拨给自己的。

他才心软了一瞬,就见卞寻拧开了那瓶桂花米酒,倒了一杯放在他面前,又要倒第二杯。

“哎——”於隐出声了。

“这是米酒,我喝不醉的,”卞寻委委屈屈,“再说我早就戒掉酒瘾了。”

於隐倾身端起薄荷柠檬茶的茶壶,往卞寻面前一搁,搁出了不大不小的声响。

“吃海鲜也该喝点性温的。”卞寻还在小声嘟囔。

“茶水间有苹果肉桂的茶包,”於隐可没忘记曾经卞寻喝完蛋酒发过的疯,“温热散寒。”他把落后这四个字说得一字一顿。

投影屏幕里,是情窦初开的小女孩在走廊上遇到被老师罚站的学长。帅气的学长穿着普通的白色制服,在角度偏斜的阳光下快乐地摇摇摆摆。

阳光很好,光线很温暖,甚至笼罩了银幕外的人。

於隐因为这一幕而忘记了教训人,却没想到衣摆很快又被人拽住了。

“哥。”卞寻毛茸茸的头毛蹭了过来。

“干嘛?”於隐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要躲,可还是被卞寻一爪子按住了。

“这件衣服的颜色很像阳光的颜色,你有没有觉得?”卞寻的话音软乎乎的,像奶茶里的麻糬一样糯,“你穿着它,我就能抱住阳光了。”

於隐心里一动,满腔的不耐烦竟然都熄了火。在卞寻又抱上来的时候,他甚至不自觉地微微举高了奶茶的杯子,给卞寻的手臂让了路。

“哥。”

“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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