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1/2）

一个得到了约定如愿以偿，一个正处于执行任务冷静自持的状态中，两个人就在暂时的平静中寻找虚假的温馨和谐。

火堆烧得旺旺的，红色的火苗舞动身躯，夜幕完全黑下来，星星很亮，缀在空中，没有风，没有人声，这一方小小的天地被暖色映照的温柔无比。

蓝眼的少年低着头吃东西，橘发掩映下，耳廓渡上一层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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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鱼专心致志的看中原中也吃饭。

同时心里有个疑问，这个问题其实已经在祂心里藏了很久了，从两个人开始拼饭（？）到现在。

终于在今天，祂趁着两个人氛围很不错的时候说出口了。

“中也，一直很饿，为什么？”

中原中也认真的吃鱼喝汤，而人鱼大概是……一种看着别人吃自己就想吃的心态，打算换个口味来点刺身，于是背过身体从水里再度叉了活鱼出来。

细长透明的利爪指尖上，一条活蹦乱跳的鱼拼死挣扎的扭动。

人鱼熟视无睹的的把串在尖甲上的食物送进嘴里。

“……恩姆。”

而要橘发少年说，看着长着一条鱼尾巴的鱼，口中咬着鱼头，海鱼还没彻底断气，剩下一截鱼尾巴在外扑腾是一件非常……无法用语言说明白感觉的事情。

中原中也不太能无法适应，可是少年是个很有礼貌的孩子，这种礼貌奇异的出自本能，就连续多人类都不具备这种优点。

橘发少年要对同类的饮食习惯一向保持尊重。

“为什么我总是很饿？”中原中也听到提问后“啊”了一下，以为是饭量暴露了自己，再度尴尬的挠头，“是我吃的太多了吗？”

主人家请客吃饭客人却从头到尾低头狂吃什么的。

鱼摇了摇头，森白的齿切断了生鱼的肌肉，顺带咬断了脊椎。

一条光棍的尾巴“啪嗒”掉在地上，又被主人不介意的捡起来塞嘴里，“咯吱咯吱”嚼得很带劲。

“本来就是你的。”全程只碰了汤的人鱼示意尴尬的橘发少年继续吃，“两条，我填不饱肚子，只是尝味道。”

这具人鱼的身体驱动起来，消耗的能量并非一星半点可以形容的，两条鱼只能说得上是打打牙祭，吃不吃都没差别。

况且中原中也并不是日日都来，人类的食物再好吃人鱼也没有机会天天吃，既然如此，祂就不能养成享受的习惯。

为了自己好，祂必须让自己的舌头和胃明白余生只有生鱼可吃的道理。

为了完善人设，人鱼诚实的提出了自己的不解，接着上一句问道，“我的领地偏远，见不到食物，但中也可以在岸上活动，身上也带着很多杂乱的气息。”

“应该是附近生活着很多食物吧？”

“所以中也为什么会饿肚子？”

食谱的问题，一向是两个人之间的分歧。

人鱼能感觉出来，幼年的荒霸吐缺乏关怀，猛地撞见一个自认为的同类，就一股脑想也不想的倾倒感情了。

换句话说，中原中也似乎有点把人鱼当成朋友的意思。

这可不行啊。“朋友”这部分不是他负责的内容，这具身体也没有加载相关的感情模块。

鱼有点想叹气，但是一条人鱼是不应该会叹气的，也许和中原中也相处久了一点之后祂可以慢慢“学会”这一点。

所以，人鱼得稍微刺一下橘发少年，让他退回安全界限后。

就像现在。

中原中也和人鱼坐在锅的两边，树枝和落叶合拢成一堆烧得很旺，汤在锅里咕嘟咕嘟的响。

空气中白烟四散，还有某种缥缈鲜美的气息。

鱼看着尽力隐藏自己在咽口水的橘发少年，清空思绪，转而把预设好的疑惑情绪清晰的表现在了脸上。

中原中也的勺子还含在嘴里，目瞪口呆。

“……鱼你先等会。”

在人鱼不把牙齿露出来的前提下，不管从哪个方面看，中原中也都认为自己的同类颜值很能打。

那份诡异的非人感，以及看向对方眼睛产生的下一秒会跌入深渊的错觉在两个人磨合的时光中逐渐被橘发少年克服。

到现在，中原中也只会觉得鱼长得不像人，美的也不像人就是了。

原本注意力在锅里翻腾变白的鱼肉上的中原中也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把勺子放下来，迅速在脑子里替换了一下两个人对食物的认知定义，终于理解过来人鱼疑惑的核心。

鱼在问他为什么不吃人。

“呃。”

中原中也僵硬住身体，他看着对面的人鱼，美丽的脸庞是纯然的无辜天真，火光明灭，在对方脸侧打下了阴影。

鱼理直气壮，丝毫不认为自己口中说出了什么惊世骇俗的话。

“……嗯，因为不能吃长得差不多的同类吧。”

中原中也“嗯啊”的犹豫半天，说了蠢话。

这涉及到了哲学相关的高等知识，橘发少年觉得自己有点解答不来。

问完话正准备喝汤的人鱼愕然停住了动作，原来荒霸吐是这样理的吗？

祂看了一眼汤锅里翻滚的鱼尾巴，又想起了刚刚顺着食道滑下去的“刺身”，身后的鱼尾停止了摇动。

“？”

你-在-说-什-么？

橘发少年迎过来的是人鱼奇妙的眼神。

白色的眼膜在开合。

“干！也不是那个意思！”同时反应过来的还有中原中也，橘发少年急忙摆手解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