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缺失的灵魂（2/2）

博伊尔斯顿街街尾一家酒吧。光线阴暗，空无一人。

吧台里，一个风韵犹存的黑皮肤女人正在擦拭着酒杯。

深棕色的背心裙和肤色相得益彰，白色超短发显得格外干练。

“叮铃……”安柏推门而进。

“不好意思，还没有到营业时间。”女人头也不抬地说到。

“我知道，我是来找人的。”安柏看着她，“好久不见，格洛莉娅。”

“开玩笑的吧。”格洛莉娅放下了杯子。

“波本？朗姆？还是伏特加？”格洛莉娅拿出两个酒杯。

“我还有别的选择吗？如果一个女巫走进酒吧，你应该……”安柏坐在吧台，语气轻快。

“打住，亲爱的，这个笑话你一百年前就讲过了。”

“嗷。”安柏无辜地眨着眼睛。

“哈哈哈……”女巫们对视几秒，纷纷笑出了声。

格洛莉娅弯腰打开吧台的酒柜，胸前的几串项链伶仃作响。“我最好的存货，1918年的威士忌。”

“谢啦。”

安柏上下打量着老朋友，那头蓬松的铂金卷发不复存在，皮肤松弛，脸上也有了皱纹。

但是，依稀可以窥见上个世纪，她在圆台上沙哑地哼着布鲁斯，任性摇摆，风情万种的模样。

“你看起来不错，”安柏边点头边说，“光彩照人。”她意味深长地看着对方。

格洛莉娅将一杯酒推到安柏面前，“Darling，我们进入正题吧，你找我干什么？”

“叙叙旧，不行吗？嗯，味道不错。”安柏仰头喝完。

“魔法界出事后，你不是第一个来找我的人。”格洛莉娅敲着吧台。

“哇哦，有多少个巫师找你？”安柏一脸真诚，“谁让你是波士顿规模最大的草药商？”

“没有人希望成为下一个魔法界，巫师们都讨厌麻烦，宁愿千里迢迢跑过来找你，也不愿意去更近的靠近人类的地方。”安柏感叹道。

“你要哪些？”格洛莉娅歪头看她。

“我还缺月光草、双角兽角粉、十年份以上的茛菪，按以往的份量。”

“你，要配修补灵魂的药剂？”她有些不确定。

“对，我新找了一个助手，他的灵魂出了一点小问题。”安柏兴奋起来，“哪天带过来给你瞧瞧，可能以后就是他来了。”

“价钱加三层。”格洛莉娅拿出平板划拉。

“我晓得你要涨价，但你这涨价的速度也太快了吧！”安柏略带不满。

安柏：怪不得约瑟夫的同事说女巫都是奸商。

“你拿的是内部价，比别人低一倍。”格洛莉娅满意地看着安柏开始付账。

“这个抵涨的价。”安柏拿出一颗菱形的黄色宝石。

“艾米莉的宝石？”格洛莉娅把宝石拿到眼前，金黄色的液体在宝石中心旋转。

“嗯。”

“成交！”

“有什么新鲜事吗？”两个女巫靠在沙发上，安柏给自己倒酒，之前的那瓶早已空了。

“让我想想。”

格洛莉娅把玩着“艾米莉的宝石”，“巫师最好不要去神秘瀑布镇，吸血鬼越来越多，那一支的始祖在那边安家。”

“以及，有人在询问‘表达’。”格洛莉娅表情有些凝重。

“‘表达’？像这种需要人祭的黑巫术现在一般很少有人知道了，是谁？”

安柏不解，这种需要12个人类、12个吸混血和12个女巫的生命向黑暗献祭，然后获得魔力的巫术，应该已经被超自然生物联手封杀了，只有活的很久的女巫才会知道。

“一个小女巫，她好像不知道它的历史，我已经通知了她那个家族的其他女巫。”格洛莉娅说到。

“干得漂亮！”安柏举杯示意。

“外婆”，稚嫩的童音从旁边传来，安柏不由自主地看过去，一个可爱的棕黑色皮肤的小姑娘拽着格洛莉娅的手臂。

‘多么相似的肤色啊，怪不得！’安柏面无表情地放下酒杯。

“你是谁啊？”也许是安柏的目光太专注了，小女孩儿颠颠走过来，格洛莉娅的脸色僵硬。

看着老朋友并不好看的脸色，安柏抬手，不太熟练地揉了揉小女孩儿铂金色的头发，“我是你外婆的朋友。”

“阿曼达，你该上楼了。”格洛莉娅的声音发涩。

“好吧。”

噔噔噔的脚步声远去，空气开始凝固。

“安柏，每个人都会老去、死亡，女巫也不例外。”格洛莉娅率先开口。

“你原本还可以再活几百年，但是你却选择了和人类通婚，还生下了孩子，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那个女孩儿身上只有你四分之一的血脉！你到底再想什么？！！你现在只能再活个几十年！”

安柏感觉自己心中的怒火就要喷发出来了，她到底在干什么样的蠢事？！

“我们这些女巫本来就活得比其他女巫久，我已经很满足了，而且，也不后悔这样做。”格洛莉娅看着快要跳脚的安柏，认真地说。

“这是你的选择，我本来就无权干涉。”冷静一点的安柏硬邦邦地说。

格洛莉娅抱住她，“我过得很开心，谢谢。”

“我走了。”

格洛莉娅看着安柏遗落的手链，“等等，这个……”

“给阿曼达的见面礼。”

安柏关上酒吧的门，垂下眼帘，看不清神情。

停留了一会，她重新抬起头，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