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元帕(4/5)

“因我事先不知情,又和侯爷饮下了合卺酒,在去给侯爷递换洗衣衫时就发作了,之后……”

宋蓁说到这里,自觉已经够了,就没有继续再说下去,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虽然侯爷这些年孑然一身,从未通过男女.情.事,但女子是否是处子之身,他还是知道的,若是太后和老夫人还不相信,可宣侯爷进宫问个明白。”

“这倒确实是你糊涂娘能干出的事!”

出声的是李贵妃,语气里对大夫人多有不满,旋即,她又将目光投向了寇氏。

“早些年本宫就有所耳闻老夫人和靖武侯多有不合,但一直来老夫人在世人面前都再和婉不过,本宫还当传言不可信,如今看来,有些传言还是需要当真的。”

“若早知今日,当日本宫就是拼着违抗懿旨,也不会同意蓁儿定下这么一门亲事!”

李贵妃说着,人已经朝皇帝跪下了:“陛下,蓁儿她还在襁褓的时候就被我抱在手里带大的,平素和我相处的日子,比旁人都要多得多,臣妾一生无子,她就是臣妾唯一的女儿,还请陛下为蓁儿做主,她的清誉不该因为这么一场进宫就毁了!”

“贵妃,你在妄言什么!”

太后脸色铁青的道,她没料到李贵妃如今都还如此为宋蓁豁得去,这多多少少会影响到她的计划。

“哀家不过只是将她叫进宫内问话,在座的也没有外人,便是哀家宫里的宫人,也跟着哀家几十年了,如何就能毁了人清誉了!”

“太后可知,一人私言三人成虎?”

“太后方才说,元帕已经令人去查验过,臣妇敢问这查验过程中会有多少人知道?昨日发生的事,今日太后一大早就将我宣进宫询问,又有多少人在猜测……”

宋蓁打断太后的话,她拽紧手,再次抬起头,看向了太后:“臣妇一人受委屈无碍,最多就是舍了满头青丝青灯为伴……但宋府上下女眷三十八人,若因臣妇无故受冤受了连累,臣妇却是万死不能谢罪。”

“臣妇可以不要什么一品侯夫人的诰命,只希望太后颁道证明臣妇清白的懿旨,昭告天下!”

“放肆!”

太后闻言,霎时怒不可遏的拍了拍桌,桌上的茶盏被震颤得发出噌的声响:“你是想让哀家当着全天下的面和你道歉吗?”

“踩着寇氏和哀家的头享受声誉,你承受得起,还是你宋家承受得起?”

太后积威多年,她一发怒,屋子里都静了静,甚至有贴身宫人自动屏息,宋蓁却是脸色都没变下,到这时候,她已经退无可退,避无可避了。

“臣妇不敢,臣妇只想要个公道罢了。”

“臣妇自接下成婚懿旨后,就居于深闺待嫁,嫁人后出了仅有的一次回门就闭门从未出过,却不想……”

宋蓁说着,脸上隐隐露出一丝苦笑:“当真是祸从天上来,太后您一早将臣妇宣进宫,一进门就令臣妇认罪,等米粮一事臣妇解释完,您又说臣妇不贞。”

“臣妇自小也算于宫中长大,一向视您为祖母一样尊敬,每次到您面前,臣妇连大声说话都不敢,生怕惹恼了您,却不想,谨慎如臣妇这般,依然惹了您的厌。”

“老夫人还是臣妇的表姑母,平日里待臣妇不说多无微不至,但尚算和蔼,臣妇成亲后,按理说应该同表姑母更亲了才是,却不想竟是被表姑母当作了仇人一般看待……”

“臣妇不禁想问,臣妇究竟做错了什么?”

“以至于让太后您和表姑母都如此厌恶,连一丝信任都没有,话都未问过,就轻易给臣妇定下让家族蒙羞的莫大罪名。”

“臣妇别无所求,只愿自己清清白白的进宫,也能清清白白不沾一丝污名离开,仅此而已,难道这也是奢望.放.肆吗?”

宋蓁一席话,有理有情,无从指摘,无从可辨,说得太后和寇氏脸色纷纷难看了起来,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她话。

一旁原本冷眼看着她的皇帝此时眸里冷色褪去,盯着她若有所思起来。

至于李贵妃,在宋蓁最初辩驳的时候,一双眼眸便看向了她,沁水的一双眸子里隐隐透出欣慰,可欣慰中又杂含着几分复杂与心疼。

一手养大的姑娘经历一番事终于长大了,可这长大的代价又是巨大的。

且她还不知道她今后要经历的,会是比这多更多的挫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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