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九辰(2/3)

见了她,莫名的妒火便吞噬了他的理智,不知道为何,满心就想出言呛她。

余玖抿唇,温柔莞尔:“多谢任教主关心。”

谁关心你了……

他吸吸鼻间酸楚,别过头去。飞蝴正要说话,他倏然起身,端着酒杯朝余玖婀娜走去,妩媚的身姿一眼望去,艳若朝霞。

一手撑着她的椅背,俯身将手中的酒杯与她的轻轻一碰,他靠她极近,似是最后的尝试。馥郁芬芳的气息蔓延余玖的感官,她却不为所动,只朝他礼貌嫣然。

他盯着她,微微贴近她的耳,声音飘渺只二人听得见,白皙的颈脖从衣襟中露出,蝴蝶锁骨极致诱惑:“天师大人,还要留意长岭太女,她可是个极其阴狠之人。你我在此如此亲密,一举一动均会被她捕捉。待明日,怕又是流言肆起。”

放沉声音,朱唇只离她毫厘:“届时,大人,可别让陛下伤了心。”

“多谢提醒。”她一饮而尽,眼眸清明,不曾有半点情.欲。

澹然起身,余玖客气地朝二人行礼:“抱歉,我还有事需先行,这顿我请了。”

任霓煌猛地转身目送她离去,举着杯子的手狠狠地用力,黯然神伤。想起他竭力打听到的一切消息,一切关于她与那江微尘的点点滴滴,便心上抽痛。她们的蜜糖,是他的砒.霜。

于他,放手竟然,难如登天。

“你何必呢?”飞蝴见人走了,长叹一口气,“我好不容易把她抓来,你就不能好好说话?”

“哼,”他狠狠坐下,媚眼朦胧,“我的事,不用你管。”

“若是得罪了那沈乐悠,她尚且能应付,你可没有好果子吃。”

“我没在怕的。”

“啧……”飞蝴甩甩手,满面愁容,“不说这个不说这个,我都心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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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下了朝,江微尘便回到云华殿发愤图强以批阅奏章。他这两天总是早早地批阅完,一门心思想若是阿玖来找他,他须得有足够的时间与她相处,所以他得花功夫,努力努力再努力。

但还是等不到她……

放下手中的长篇大论,他靠在椅背上,仰头瞪着五彩的殿顶出神。

完全没心思……

“她下了朝真的就回去了吗?”

这是他今日第十遍问琼芜了。

琼芜抬手擦擦额上的冷汗,谨慎地弯腰回复:“回陛下,方才得到线人消息,天师大人早朝后回天师府路上与故友去了杏花阁。”

“故友?谁?”

“不知,不过,有小道消息言,今日五毒教教主也在杏花阁,除开他,杏花阁今日贵客还有……”

可恶!

他气了!

不等琼芜说完,忿忿把奏章甩到桌上,江微尘心头的不悦一层盖过一层,如奔腾的浪灌进胸腔。萧芸便罢了,这任霓煌,他是万万不想她见的。

须臾,乖乖把奏章拿回来,他卯足了劲批阅:“琼芜,准备准备,朕一会儿要出宫!”

陛下出宫乃是大事,且是只能背地里干的最艰难之大事。待江微尘批阅完所有奏章,等琼芜把一切安排妥当,已是下午。

他谎称病了,拒见所有人,在云华殿脱下皇袍,换上一身富贵小姐装束。

她不来,他便去见她。

沈乐悠……

彼时余玖手里正摩挲着桌上的纸,在书房里踟蹰逡巡,再三思量后,方提笔写了封信。

她要问问沈乐清,她要知道一切关于沈乐悠的事,如果可以,她还要知道沈乐悠的上位过程。倘若他愿意透露,长岭皇室之间的其余纷争,她也要知晓。

她还要问他,当初联姻,是否另有隐情。

将信装好,她找了一值得信任的得力下属,命她快马加鞭将信送至西微山脉。

在书房里来回踱步,余玖总有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十分不悦。

“大人,大人,”春草急哄哄冲进来,差一点儿绊倒,“陛下来了。”

“什么?”

客厅内,仅有江微尘坐着,他尚且没来过天师府。

自从他坐上皇位,便只能每日在仅有华丽外壳的宫里走来走去,那些徒有其表的建筑物里,都是算计钻营的人。到哪儿都被人盯着的他,从未踏出皇宫半步。

天师府,种了好多竹子。

客厅里的香清新自然,整体布置简约,到处都摆放这鲜艳的小花儿。盆栽摞摞,越过窗棂望去,隐约瞅见院子里的果树,蓊郁的叶子间香甜的气息扑鼻。

一抹寂寥哀伤漫上心头,如果可以,他真想离了那空旷无人而又森然的云华殿,与她找个僻静的地方住下。

匆遽的脚步声从门口传来,他抬起头,对上一双如水的眸,激动地起身迎上去。

“阿尘?”她欣喜地两步并一步,不由分说风风火火上前,一把将他紧紧抱住,轻吻他的耳,“怎么出宫了?莫不是想我了?”

他轻哼一声,手却搂得她紧紧的:“阿玖都不念我,都不来看我了?今日下了朝还与别人去杏花阁玩耍……”

原是急了才来了。

余玖闻言轻笑:“醋了?我是被飞蝴抓去的呢。我错了,我应先去看你的。”

她认错态度端正,他方满意勾唇,沉浸在一片香海。

“可巧,你不来,我今日也是要带你出来的。”余玖不等他反应,便搂住他的腰,将他带了出去。

后门早早备好马车,她先领他出城门,后又在城门口骑上两匹马,一路往西。

“阿玖,我们要去哪?”虽心下疑惑,但许久没有策马奔腾,江微尘挂着笑,与她并排飞驰。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仿佛在出岫的云中穿梭,二人通过舟山山脚,跨越淙淙河流,来到山谷中的小小天地。

一线天开般,如水墨挥洒腾挪的山势间,呈现出白茫茫一片。皑皑雪纷纷,遥遥天地间。

是满山谷的蒲公英啊!

流金的光洒了二人一肩,风不吹,云不走,天地绵亘。

“来。”朝他伸出手,她的笑灿若灼灼繁华,点缀了这片棉絮般温柔的白。

江微尘握住她,与她十指相扣,踏入一片稠稠密密的雪色的海。

“这是春时,我亲自挑了一块地,赶着时间种的,如今都长成了,”她轻描淡写地说着,拉着他走,背影那么的温柔,“我且记得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呢。”

今日?

他仔细思索一番,方恍然大悟。

今天是“夏辰”的生辰,是他江微尘真正的生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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