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 1 章(4/4)

容绵笑着仰头,见生父咧嘴要哭,心疼地搂住他肩膀,“女儿回来了,爹爹莫急。”

男人没有名字,又因为贪酒,久而久之,被人们唤作老酌。

父女俩围坐在竹桌前,老酌一劲儿询问着容绵此行长安的境遇,倒没有旁的意思,就怕他的小棉袄受委屈。

当听容绵说起婚事时,老酌摇头如拨浪鼓,“不嫁不嫁不嫁”

容绵拍拍他的手背,示意他放宽心。

嫁给徐茗衍,对不善经营婚事的自己而言,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容绵并不贪心,能嫁入一户人家做正妻,夫妇和睦便好。

回去的路上,父女俩手挽手,哼着不知名的小曲,走在皎洁月光下。

“爹爹,明儿我会请来一位夫子,想把他安排在您这边。”

“好。”对于女儿的要求,老酌从不拒绝。

容绵眸光清凌凌的,规划起日后。养父母给她安排的夫子,多是教她与夫家的相处之道,并不能让她开阔眼界。她想要自己请一位有学问的夫子,最好这位夫子还懂得占卜之术。

眼前不自觉浮现那人的身影,蕴藉深沉、龙章凤姿,怎么看也不像逞凶斗恶之徒。

回到闺阁,容绵换上一件浅月色古香缎寝裙,抱出攒框竖棂箱笼里的白兔,倚在双翼雕花美人榻上,饱满的指甲在雪白的兔毛上显得粉嫩润泽。

她始终有一个疑惑,徐茗衍真的是因为姻缘卦才动了娶她的心思吗?是否有些荒唐?她不禁又想起那个梦。

翌日清早,长空濯濯,微风徐徐,整座洛阳城沉浸在牡丹飘香中。

粉衫白裙的小娘子雇了一顶轿子去往奴隶场。

为了吸金,奴隶场内挖掘了一个两丈大坑,坑上增设看棚,供富人观赏奴隶厮打。

对于富人的恶趣味,容绵很是鄙夷,绕开看棚去往管事那边。

与管事叙述了一遍那人的容貌,管事呵笑道:“你说他啊。”

容绵心里咯噔一下,不会让人捷足先登了吧。

管事哼道:“昨儿艳春楼的老鸨来这里相看,一眼便相中了他,想要把人带回楼里好好调,哪知那厮不识抬举,捏碎了老鸨的腕骨,害得我们倒赔钱两。”

下意识的,容绵揉揉细白的腕子,不确定地问:“你们殴打他了?”

不难想象,一个不听话的奴隶会遭遇怎样的下场。

管事吹吹胡子,没有回答,不耐烦地问:“那厮不服管教,伤了我们好几个兄弟,还半死不活的,姑娘确定要赎他?”

容绵鼓着勇气道:“我要他。”

“那成。”管事捻捻手指,开口要价,“三两银子。”

容家夫妻虽然在吃穿用度上不亏待容绵,但所给月银极少,容绵根本拿不出三两银子。

“你都说他半死不活了,还要三两银子,是不是骗我经验少?”

见这姑娘伶俐,管事笑着耸耸肩,“少给点也行,那姑娘倒是说说,买他回去作甚?”

该不会是想要养个小白脸吧。

对上男人揶揄的目光,容绵扬起下巴,将一篮子草鱼放在桌上,“我就这么点筹码,爱要不要。我的私事,无需告知于你。”

竹篮里一共装着十条草鱼,去街市上也能换来几十个铜板。管事转转眼珠子,感觉那男子是个累赘,且来历不明,若是死在场中招来衙役是件麻烦事,不如快点打发掉。

“行吧,姑娘请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