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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俩刚谈恋爱时偶然被安爸撞破,当时在家里闹得很大,连带着远在大洋彼岸的学长也跟着知道了。

秦丞言脚步微滞,再看过来时瞳孔又黑又深。

“去车里等,”他薄唇绷成一条直线,语气有些凉,“出汗对伤口不好。”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医院,在下楼梯时碰见气喘吁吁的傅然。

“安庭!”

傅然一路跑来差点儿累成狗,看见人条件反射上前想去拉他的手,“抱歉,我来晚了,都怪那车......”

手伸到一半,忽然被一股大力拍开。傅然愣了愣,偏头对上一张气质卓然的脸。

秦丞言站在阳光里,表情淡漠,“他手有伤,不能碰。”

“你丫谁啊?”

傅然不认识秦丞言,他第一次见到气场这么强的人,本能的表现出敌意。

“这是我哥,”安庭朝傅然来的方向看了一眼后插/进两人中间,“我爸的的学生,高三帮了我很多的那个学长,刚从澳大利亚回来。”

秦丞言面无表情,他穿的厚,可给人的感觉却跟凛冬一样冷。

傅然听安庭讲过,但他没想到秦丞言居然是这样的人。刚一碰面,傅然就感觉自己从上到下被秒杀了个干净。

他敌意不减反增,但碍于安庭在,只能硬梆梆地打招呼,“学长好。”

秦丞言眼神从他身上滑过,看向安庭,“走?”

“好,”安庭点头,待秦丞言转身后小声跟傅然解释,“学长是被我爸派来的,特意开了车送我,咱们坐他车回去。”

提起安爸爸,傅然的脸色才终于好看了一点。那是个学术界的大牛,正儿八经的中国科学院院士,傅然做梦都想搭上这条线。

他不想给秦丞言留下坏印象,万一到时候跑去安爸爸面前胡说,之前的一切岂不都前功尽弃了?

于是傅然堆起笑脸,撇下安庭,快步走到秦丞言身边,“对不起啊学长,刚从我误会你了,你千万别放在心上。”

秦丞言闻言停下脚步,傅然以为哄好了,可谁料这人连看都没看他一眼,而是转身望向后头。

傅然的笑僵在脸上,他反应过来,学长是在等落下的安庭。

回去的路上车内很安静,安庭没有跟傅然坐在后面,而是坐在了副驾驶。他两手搭在膝盖,头朝向车窗。

不知秦丞言用了哪一款香水,车内充斥着一股淡淡的柠檬香,是安庭最喜欢的味道。

他逐渐放松心神,觉得应该跟傅然好好谈一谈。

因为刚才在医院门口,傅然跑来的方向,是公交站的反方向。

他骗了自己。

安庭不喜欢妄加揣测别人,何况傅然家庭条件不好,经常会接一些兼职。之前的兼职都是自己帮他介绍的,说不定傅然私下里也接了一些,碍于面子,不想说。

决定下来,安庭头枕在椅背上,闭上眼小憩。他没注意有一道若有若无的视线,一直落在他脸上。

回学校的路程不远,但安庭休息的并不踏实。后座一直传来手机震动的声音,像是傅然频繁在跟谁聊天。

安庭终于掀开眼皮回过头去,想开口问一问。

他动作幅度不大,铺着软垫的座椅没发出什么声音。聊嗨了的傅然自然也没注意到安庭看见自己的表情后愣了愣,随即什么也没说,直接转了回去。

旁边人一切的小动作没逃过秦丞言的眼底,他坐姿散漫,两条长腿随意岔开着,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漆黑的眸子扫过后视镜。

他看见傅然在笑,是那种无意识的眉眼弯弯,盯着手机,笑出了一股荡漾的味儿。

窗外的景象飞速后退,秦丞言收回目光,一贯冷漠的脸上忽然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车子停在学校门口是五分钟后,安庭深吸一口气下了车,先跟秦丞言道谢。

“哥,一会儿我请你吃饭,好好帮你接风。”

随即他转向傅然,想叫他也一起。顺便吃完饭了还可以好好谈一谈,可还没说出第一个字,傅然连忙收起手机抱歉地看向安庭,“小安,对不起啊,辅导员找我有急事,我得赶紧去一趟教师楼。正好秦学长没吃中午饭,你请他吃个饭谢谢人家送咱们回来,晚点我再去找你啊。”

说完不等不回答,傅然直接一溜烟儿地跑了。

安庭一口气闷在嗓子眼儿里。

他在原地站了几秒,直到脖子上蓦地挂上一个小物件儿才回神。

下意识低头一看,居然是个粉白相间兔子形状的小小电风扇。

小电扇模样超级萌,虽然体格小可威力大,启动后凉风顺着叶片吹了出来。安庭低头看的时候,下巴都能掠过清爽感。

他愣愣抬头,看见秦丞言单手拎着银色的行李箱正目不转睛地看他。

两人对视上后,秦学长才移开目光说,“出汗对伤口不好。”

所以这是特意为他准备的?让他走路的时候吹手?

安庭重新看了看那只兔子,心底有点软。

很少有人知道,安庭最喜欢的动物就是小兔子。胖嘟嘟的身体像个肉球,茸茸的手感让人欲罢不能,尤其是那一对长耳朵,安庭可以什么也不做连撸一整天。

他把手放在小电扇前面,果然一下子吹散了闷热带来的负担,舒服不少,连带着傅然带来的躁郁也跟着缓解很多。

安庭仰头,很认真地跟秦丞言说了声谢谢。

“走吧哥,我请你吃饭。”安庭笑,决定先把傅然的事放在一边。

“好,”秦丞言点头,修长的手在行李箱拉杆上敲了敲,“先陪我去一趟教师楼,我要办一下入职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