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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宇白是杨梦诗生命里的一道光。

他给她温暖,伴她长大。安庭手里握着剧本,好似真的变成了那个虚构的女孩儿。一边承受着来自家庭的黑暗压力,一边又不断被林宇白一次次治愈。

林宇白知道她所有的秘密和习惯,每次杨梦诗回头,那个男孩儿都在身后。

剧情迭到高潮,安庭已经完全沉入在里面了,主持人手握剧本,开始新的场景。

“又是一个深夜,门外响起熟悉的吵架声,你轻车熟路翻过窗,那道屋檐下果然有一个模糊的身影。林宇白似乎已经站了很久,干净的少年微微垂头,你能在黑暗中清晰看见他的侧脸。你知道,这是林宇白在等你,他不确定你晚上会不会逃出家门,所以只能站在这里,等一个‘有可能’。”

安庭怀疑这个剧本是专门给他定制的,里面总有几句话能精准踩在他的心尖儿上。他悄悄撇了撇眼,余光里学长的侧脸同样好看,精致的如同上天精雕细琢赐予的礼物。他缓缓将目光重新落在剧本上,耳尖和指尖一起变的绯红。

“你慢慢走过去,少年听见响声,漂亮的一双眼睛朝你看了过来。夜色里,你仿佛看见一轮温柔的弯月。你们并排蹲在一起,背后是你家里的吵架声,但这次你离奇的没有觉得难过。”

“你们天南地北聊了很久,无意间少年裸露的手臂碰到了你的,皮肤相贴,你们两人同时沉默了下来。”

安庭眨眨眼,心跳的忽然快了。

果然,下一秒主持人用了一段情歌,空气里弥漫着暧昧的旖旎。

秦丞言在桌子的遮挡下捏住了安庭的手指,他腿上摊着剧本,半垂的眼里满是温柔。

“我想保护你,”学长的薄唇微微启合,指腹像带着电流一样摩挲过骨节,安庭感觉半边身子都麻了。

接着他听见秦丞言的声音继续响起,在离自己很近的地方,沉沉的,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认真,“想可以一直陪在你身边,想跟你在一起,想获得一个能光明正大触碰你的理由。”

安庭愣住了,他不断告诉自己,这不是学长说的话,这是林宇白对杨梦诗说的话。别自作多情,别想太多,这不是你该得到的,能听见这句话的另有其人,那个其人不是你。

但安庭还是不受控制地呼吸急促了起来,他定定望着一拳之隔的秦丞言,感觉胸腔快把耳膜震破。

唯有主持人奇怪地看了看刚刚发完言的那位客人,他剧本上明明写的是,“杨梦诗,我们在一起吧。”客人怎么擅自改编成这样了?

改编倒也可以理解,不过“杨梦诗”这个名字呢?

为了不破坏沉浸感,主持人继续带领他们继续下去。

杨梦诗跟林宇白在最好的青春期里相恋了,但情感本的虐心才刚刚开始。

安庭还处在刚刚的心跳里没回过神,翻页之后的场景就给了他当头一棒。杨梦诗的母亲终于不堪家里重负,再一次吵架后选择了自/杀。那之后,父亲无法承受,开始变得疯疯癫癫。

坏事传千里,林宇白的妈妈上了门,明确希望杨梦诗以后可以离他远一点。

“‘你们真的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阿姨希望你可以还给他自由’,林妈妈说完这句话,留下五百块钱就离开了。你拿着钱,彻底崩溃,毅然决然选择出国留学。你们在机场完美错过,再次见面,已经是十年后了。”

安庭看着剧本上一个一个字,闷堵的难受。上面写着,杨梦诗在国外遇见过很多人,但没有一个喜欢穿干净的白衬衫,也没有一个会在半夜站在窗前等她出来。

她像一缕游魂,心脏寂静如死水。之后的第十一年,她终于有了一个关于林宇白的消息,那是一条老同学的短信,只有一句话:林宇白要结婚了,你去吗?

明明秦丞言就在手边坐着,但安庭就是感受到了那种细沙从指缝间流走的无力感。

不能让学长跟别人在一起。

这个想法刚一出现,安庭就被惊了一下。

他在想什么?玩本玩魔怔了?

不,不对。他刚刚想的不是“林宇白”,而是“秦丞言”。不能......让秦丞言跟别人在一起。

安庭晃了晃脑袋,瞳孔满满瞪大。

......为什么不能?

这个问题像是在脑海里按下一个开关,无数回忆场景像是碎片一样在眼前闪过。这些日子,安庭一直以为自己是尊重学长的,他从小就敬重秦丞言,像对待一位天上的神明。拿他当榜样,当奋斗目标,从不敢亵渎这位哥哥。

但这些日子,神明降临人间,他们并肩作战,在一起的日日夜夜揉碎了那一道易破的距离,安庭的心开始逐渐变化。

他开始习惯跟秦丞言呆在一起,习惯吃一样口味的饭菜,习惯同一个时间出门,在同一个时间回去,习惯出了什么事第一个联系学长,也习惯学长的眼里只有他。

因为秦丞言实在太好了,安庭能永远安心地呆在他身边。他根本无法想象如果有一天,学长是别人的了该怎么办?

秦丞言也会像保护他一样保护那个女孩子吗?也会像为他拼命一样去为那个女孩子熬夜付出吗?

安庭把手藏在剧本下方,慢慢攥紧了拳头。

他无法接受,哪怕只是想象,心脏也已经开始一下一下抽痛。

主持人的声音变得飘渺虚无,安庭定定看着剧本上的白底黑字,空调风吹在脖颈,冰凉冷硬。

他陡然发现,他已经离不开秦丞言了。剧本上这种情况如果真的发生,安庭可能会比杨梦是还要难过。

他忽然在这个狭小的房间里,无比清晰地意识到一件事——

他喜欢,欢喜这个人,他不能把秦丞言让给任何一个谁,即便那人是学长放在心上的也不行,他根本无法接受。

头顶的灯沉默地散着光,其他几位玩家分别沉浸在自己人物的故事里,没有人发现桌角有人身上的状态变了。

那人原本温和柔软的眼神渐渐变得清明,他懒懒地靠在椅背上,身上的气质仿佛一把刀,终于拆掉了古朴厚重的刀鞘,露出里面闪着白刃的刀尖来。

作者有话要说:披着羊皮的狼崽子x闷骚精明的老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