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功过奖惩(1/1)
“东岳大帝执司轮回秩序五百载,正本清源、秩序井然,功莫大焉。”大殿天穹垂下的瀑布般浩荡星光映照中,一尊神仙站出来,侃侃而言:“虽有小瑕,却不掩瑜。因斗法之故,波及诸世,虽是犯了天条,但情有可原。不可以此为由卸职。”又有神仙出来:“以吾之见,可罚东岳大帝万载俸禄,仍教执司。不可因噎废食,影响到轮回秩序。”“然。东岳大帝德高功重,位列一品,怎可轻易去职?”一位位神仙站出来,话里话外,皆是如此。可惩之,但不可去职。言语间皆堂皇正大,仿佛去了常昆,这泰山神府便要完蛋,轮回秩序就会崩塌。常昆冷眼旁观,遗世独立。他此时心中,并无多想。既不在意诸神的意见,也不在意天帝如何评判。一句话,既已决意,便无可阻拦。当官不当官,根子上还是在自身。诸神议论纷纷,常昆静默不言,良久,议毕。天帝道:“诸神皆言东岳大帝功大于过,不可轻易去职。常昆,你意如何?”常昆抱拳拜了一拜:“天帝,罪臣之意已决。”他说的平淡,但平淡中的坚定溢于言表。再拜:“我执司五百载,能做的都已做了。少我不少,多我不多。为泰山神府五百年建立的秩序计,我已在表文中推举岳鹏举继我之职。相信以岳鹏举之德行、能力,必会越来越好,而不致令泰山神府变差。”他抱拳:“天帝烛照一切,祈望明察。”话说到这个份上,凌霄宫中,是鸦雀无声。多少人神色变化,目光里蕴含的味道,从之前的惋惜、挽留一下子变得有了恶意。常昆感受到这些淡淡的恶意,心中并无所思。只道是一旦去职,他与诸神便不是一路人,自然不期待别人给他好眼色。而且天庭诸神之中,他并无几个关系密切的朋友。天帝沉默良久,淡淡道:“也罢。既然东岳大帝决意去职,吾允之。敕令:东岳大帝常昆以斗法之故,波及诸世众生,犯下天条,有罪。去泰山府君之职,以泰山神府巡查使司执司岳鹏举代之。”又道:“昆吾大真君常昆执司泰山神府五百载,有功,赐先天昆吾降魔天尊之清爵。又以斗法波及诸世生灵,罚之禁锢于甲字恒宇人间界泰山之下三百载。”天帝敕令一下,常昆改头换面,已作一粗布麻衣的大汉,站在这大殿中央。神位应之即去,一品帝君九阶神力烟消云散。常昆抱拳拜道:“常昆尊天帝敕令!”冥冥中的伟力降下,不可抗拒。常昆低头伏小,被这伟力一卷,天旋地转之间,已消失在凌霄宫中。却已是被镇压在甲字恒宇人间界泰山之下。敕令禁锢三百年牢狱之灾,即时生效。殿中诸神无言,天帝已杳然无踪。...太明玉完天,天寿宫。大丫头她们得知此间消息,聚在一起,一时无言。好久,大丫头叹了口气:“这死鬼就是个茅坑里的石头,没事找事!”诚然,便常昆自己装作不知,或应诸神之议,最多罚俸,不至于惨遭禁锢。现在好了,清贵的爵级是升了,但五百年操劳,却是打了水漂。但大丫头虽然这么说,其实心里是理解的。自家的男人是什么脾性,枕边这么久,难道不知?正如常昆所言,功是功过是过,这是他自己愿意的。而且早在数十年前,他便提过。说要卸任。“他是个说到做到的。”惠兰道:“可能会拖延,但绝不会忘却。说了要卸任,便一定会卸任。”“这不正是他的本色么。”隐娘道:“原则而已。”小七不乐意:“我要去找他!”便要往外走。大丫头摇了摇头,止住他:“找不见的。”常昆不是三娘家的祖母冰夷老夫人,虽遭禁锢,偶尔勉强却可以放放风。常昆没这本事,也没这地位。天帝把他禁锢,他自己若放不出风来,外面谁找的见他在冥冥中哪个地方?小七跺脚:“我去找母亲!”大丫头还是摇头:“母亲不会管这个的。”小七也无法了:“总不能教他孤零零的罢!”三娘便道:“咱们都下凡去罢。就在那泰山上,找个地方结庐而居,等他出来。三百年而已,并不长。”此言得到大家赞同。大丫头道:“就这么办!”于是一行五个婆娘,带上些家当,径自下了真宇,又来到甲字恒宇人间界。寻着那泰山,在泰山之中,一处幽谷内,造了座小院居之。以这种形式陪伴常昆,等他出来。三百年,的确不算长。虽说几个婆娘都没有大罗金仙的级数,一下来便遭法则限制。但她们的本质毕竟是仙,便是法则所限,也只是不能施展神通法术,绝不会老死。泰山广袤,内中人迹罕至,不至于遭人打搅。却又来了个不速之客。刚把庄子建起来——因着不能施展神通,却得亏带了几个黄巾力士下来——这黄巾力士隶属于天庭体系,算是神灵之身,可以施展神力。否则没有力士,几个婆娘得自己慢慢建,耗时日长,才能建起庄子。来的是宓妃。要说这档子事,大丫头她们怎能不知?宓妃纠缠常昆,在她们看来,不是什么大事。常昆愿意,收了就是,多一个姐妹。不愿意,则罢。因此一直没说什么。这回却是来了。“宓妃怎来此?”把人迎进来,大丫头笑问她。宓妃道:“听说他被镇压在这里,我来陪他。”道:“望大姐见谅。”却是这般称呼了。大丫头一听,道:“你莫非真是此意?非玩笑?”宓妃道:“绝非玩笑。”大丫头便点了点头:“也罢。但以后如何,等他出来方有决断。我不能做主。”宓妃点头:“合该如此。”三娘道:“多个人也好,热闹些。毕竟三百年。”止惠兰不说话——她虽不曾与宓妃打过交道,但是神交已久——因着河伯冯夷那档子事,虽说不上仇怨,但也热情不起来。还有些别扭。怎的,当初因着河伯,闹的那么大。现在因着常昆,却又走到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