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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摆玩,“我也一直觉得我和我哥不是同性恋,就是寸了点,没摊上个女的来喜欢。”

那是另一个让我记得深深的冬天,春节前夕,那些时日的街面传统喜气洋洋,红色的报春剪纸贴着灯笼,天气晴朗白云,树梢的花被小雀衔着,攀爬攀爬爬到蓝天的心里去,重逢来得毫无预兆,来不及酝酿笑容,我和小乔走在路上突然身边“嘎吱”停下一辆自行车,篮子里歪斜着几瓶黄酒。

骑车的人跳下停了车,粗鲁的扒拉下帽子,看着我俩,手捏紧拳头,不然他就抖了。

我喉口发紧,装作没看见他,要往前头走,乔敬曦怪笑着伸手拦在我跟前,大脸“啪”地贴我前面,“嘿嘿,怎么不看哥们啊。”

他一说话,我可真忍不住了,捶着他的胸口就窜了,“不敢看了,你他妈长俊了。”这是真话,两年多不见,乔敬曦内敛起来,那份独自一人的阅历熏陶出他一身沉稳、明朗、率真的气质,我不由分说单手环住他,“老乔,哥们想死你了。”

“屁。”他哽咽地骂我,也用劲勾紧胳膊。“说走就走,你连再见都不让哥们说。”

“那你也没给我写信啊。”

“我怎么没写,我不给你寄贺卡了吗,那上头没字啊!”

“那是卡上自个儿印的,干你屁事。”

我俩恶心半天,才放开彼此,乔敬曦深吸口气盯着小乔,那孩子打从刚才就低着头光看自己鞋面不看他,我叹气,提着包退到路边,背过身给他俩挡挡路人。

“……那个。”乔敬曦好半天才开口,声音哑的要淌血出来,“你好不好。”

小乔一声不吭,听他说了这话,慢慢的发起抖来,然后那么缓慢地、哀伤地蹲到地上,脸依然不肯抬,哭出来的说,“好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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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经无数次在晚上醒来,觉得回到了这个屋子这张上下铺的木板床,屋外星空如斗,屋内满室暖意,肖慎在上铺轻声呼吸,偶尔梦呓般叫我的名字,“乐扬啊……”

那时候我们天真无邪,那时候我们相互依赖,即便彼此伤害也依偎在一起舔伤口,那时候我们意气风发,认定全世界的美好由我们创造,别人使出炫目的打架招式骂出沸腾迷人的粗话会让我们深觉被冒犯。如此嚣张狂放的壮举理当由我完成。

谁和谁都不会有完全相同的过去和未来,谁也都有终生走不出去的某个午后某个夜晚。

我用钥匙打开那间屋子,这两年来,这套房一直出租,换点钱正好供我读大学,房客在前几天回家乡过年,我满身酒气从非票子家里提早告辞,就为回来看看。

一切都没变,家具依然那么几件,乱而有序的占满不大的房间,墙上还贴着我粘上去的变形金刚画报,翘起来的角上有肖慎用铅笔写的“擎天柱”,我摸着那黯淡的字迹笑得像哭。

门旁有铁钩,以前这里挂两只帆布书包。

我的眼皮沉重又酸涩,用手粗鲁的揉了揉,推开内间的房门,那张上下铺的木板床在月光下异常乖巧地等着,我走过去,上铺的被褥早被拆掉,垫着薄薄的报纸,放一些轻软的物品。我踮着脚扑在那床框,发现自己长高了,如果他还睡着,我伸手能摸到他的里边肩膀。

我会亲亲他的脸,你别哭了。

一直是我在说对不起,欺负了他自己也满腹委屈。

月亮在行凶,照得我心口又疼,我习惯性的骺着背,突然异想天开认定了肖慎当年会在墙上写我的名字,旁边还应该涂“爱”,“喜欢”之类的字迹,框有相思伞或红心箭头穿过。

那幅场景令人陶醉。他在夜晚辗转难眠,独自抱着喜欢我的秘密,轻声试探,“乐扬?”

我在下铺发出均匀的轻鼾,于是他笑出独独的虎牙,用指甲在墙面勾我的名字,喜欢,喜欢乐扬,肖慎喜欢乐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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