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1/3)

之前那甄三买狗一事,林如海也晓得自己这个初来乍到的巡盐御史,远没有甄家的面子大。

哪怕只是甄家一个管事,哪怕只是一个连大管事都算不上的甄三。

愿意拼着拂他面子也要讨好甄家的,或许不会太多,但绝对存在。

今天这半日品茶,最多叫那些人略缓几日。

恰林如海近日起意,要给爱女寻一蒙师,方才闲话时便有意试探,发现谢祄其人学问也还扎实,虽偶有不甚随分从时之言,却也不算太过惊世骇俗,反倒每每叫人耳目一新,与闺阁启蒙岂止足够?若非爱女着实聪慧,都委实辱没了。

只因前头缘故在,又见爱女着实欢喜那狗子,更与谢祄意外相契,才将将下定决心罢了。

只是不想因着幼子夭折、不久又匆忙赶路上任,竟叫他夫妇二人都疏忽了爱女,叫她做下那般心结。

若非林如海方才爱惜张举人书画双绝,又知道他虽有几分格外爱夸耀人的毛病、却都不是无的放矢,且有几分“那狗子若果然有趣,或可稍皆爱妻烦闷”的心思,特特往大殿走了一遭,恰与谢祄解了这一围,由得小姑娘那般将心思闷在心里,恐怕免不了做下些许性情;万一日后再有什么大坎小坷的,恐怕就此厌世,也未可知。

林如海文风,自来最是推崇诗仙,便是如今不惑之龄、宦游多年,也始终不改。

但诗仙之诗如何惊才绝艳,《拟古》十二首如何荡气回肠,身为一个父亲,林如海也绝不乐意爱女做下“生者为过客,死者为归人”的心结,他不舍得她的人生“天地一逆旅”、更不舍她落得个“同悲万古尘”的下场。

——可叹他与夫人自以为将爱女视作珍宝,却偏偏将她疏忽至此。

——竟险些……

林如海单只是想想爱女落下心结移了性情之后的一二三种可能,就觉得呼吸困难。

对于解开爱女心结的谢祄,也越发感激。

按说,有这么一遭,越发显得谢祄是做小姑娘蒙师的绝佳人选,奈何林如海虽说为官多年,也有些许不与外人知的手段,心到底不够脏。

因着着实感激他开解爱女,林如海倒不舍得将他耽误做西席,竟是当场就命人取来笔墨,一挥而就,与他写下荐书并于亲戚故旧的书信数封:

“贾兄当日确有逾礼之举,官去得原也不冤。然当今圣烛高照,既只将贾兄罢官、却未夺功名,显也有容贾兄悔过的余地。我慕贾兄才学,如此耽于乡野未免可惜;又听贾兄确有悔过之意,不若就此且上京去,我那座师如今乃是礼部尚书,三省六部皆有同年,贾兄持此上门,万事总能周全。且又有我那荣国府的舅兄在——说来还与贾兄是同宗。”

却是要直接给谢祄谋官了。

有了甄三那一遭,谢祄越发觉得原身仅存的这进士功名不顶事,确实很有几分进取之心了,但要说起当官……

老实说,还真没啥信心。

偶尔嘴炮忽悠人或许能行,长长久久迎合上官、平衡下属、面对百姓的时候还要叫自己良心好歹过得去,可就真是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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