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睡在棺材里的少年(1/2)

群山万壑间,洪荒猛兽横行,亿万灵种出没,万里疆域,被郁葱的山林所覆盖。

大荒古地,就像一座被人遗忘、抛弃的囚笼,废墟遍地,荒芜漫天。

在这片古老而诡秘的废土中,生存着无数的原始部落,以万族著称,于破败中建立,从枯木中发芽。

他们以图腾为引,血脉为基,编制了一座神话般的荒芜世界。

大荒,已经存在万古岁月,原始部族与先天灵兽共掌废土。

万山之中,有断脊神山,巍峨磅礴,似利刃,耸云霄,名曰刑天。

神山高达万丈,却无峰,耸入云霄的山巅似是被人一剑拦腰截断了。

沟壑山林间,猿啼不止,鸟兽长鸣,凶厉飞禽在天际盘旋,羽翼之锋可穿金裂石,双翼舒展,足有十米之宽。

“刺啦”

凶厉嘶吼声响彻间,那只庞大巨鸟羽翼扇动,竟有雷霆乍泄,将山林间逃窜的一只野猪劈中,当场毙命。

肃杀狩猎,在洪荒猛兽遍布的大荒中,随处可见,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在这里,被诠释的淋漓尽致。

而此时,在这刑天神山脚下的山丘上,横着一口棺椁,长三米,宽五尺有余。

棺椁通体黝黑,许是经历了岁月穿梭,色彩渐渐凋零。

封装棺椁的木板,如今也是四处透风,上面有不少蝇虫噬咬的痕迹。

棺椁无盖,斜斜阳光洒落下来,倒映其中,渐渐看清人影。

望过去,那棺椁中竟躺着一人,浑身泥泞,蓬头垢面,身上衣衫也是褴褛,像个乞丐。

透过那人脸上泥泞能够依稀辨别,是个少年,约莫十一二岁的模样。

此时,这少年正静静的躺在棺椁中,双眼大睁,眼神空洞,没有丝毫生气。

那一头白发,混着湿漉漉的泥土,倒像个将死之人。

凑近过去,能够闻到一股刺鼻的酒气从棺椁中飘荡,少年手里,握着一个酒壶,不时向嘴里灌上几口,神情木讷。

透过棺椁缝隙,一座高耸入云的巍峨山岳倒映在少年瞳孔中,让那空洞的眼眸恢复了几分生气。

“如今,你修为尽废,就算再次回到那里,也已于事无补。”

“且上次你能活着回来,已然算是万幸。”

黑暗中,有沙哑声在回荡,仿佛梦魇,在少年耳畔萦绕。

“我的生死与旁人无关,我只是想回去做完我该做的事。”

过了许久,便听黑暗中有回音响起,是那少年。

言语漠然,如万年玄冰,带着滔天杀意。

“抱歉,按照规则,你已经失去了资格。”

少年的言语,得到的却是残酷的现实回应。

“我可以用性命作为交换,只希望得到一个回去的资格。”

似是对结局早有预料,黑暗中蜷缩的少年,再度出声,提出条件。

“规则如此,你我,都无法改变。”

冷漠的回应就像机械,毫无情感,在他这里,规则大于天。

这番对话在少年脑海中已经不知是第几遍重复了,彼时,他活下去的唯一希望,也随着那冰冷的拒绝而破灭。

这些年,少年终日沉浸在醉酒的微醺中,眼前,在一遍一遍的循环他内心最痛苦的记忆。

“小花,快醒醒,族中大祭马上要开始了。”

阳光照进现实,少年的脑海中,所有黑暗开始如潮水般褪去,刺眼的光华透过缝隙,在瞳孔中蔓延,有些刺眼。

旋即,便听有呼喊声在棺椁外响起,带着急促。

黑暗消失后,少年空洞的眼神恢复了几分生气,抬手遮挡着迎面照射的阳光,满身醉意,有些疲惫,挣扎着从棺椁中起身。

阳光洒落在脸上,少年泥泞的面容渐渐清晰。

面庞棱角分明,鼻梁高挺,眉宇间带着几分哀愁,倒像个清秀书生。

“别睡了,去晚了星守大人又得指着鼻子骂你。”

见花宁起身,来人赶忙上前两步,伸手把他从棺椁中捞起来,急促道。

“话说,你在哪里睡觉不好,非要待在这棺材里,多晦气啊。”

把花宁从棺材里捞出来,扶着他在自己身边站稳,那人便是出声,郁闷道。

“在这里,我才能睡得安稳。”

望了一眼来人,花宁木讷出声,脸上没有丝毫神情变化,像具行尸走肉。

自从他被那里驱逐,看着曾经与自己并肩战斗人相继倒在自己面前,花宁的心便已经死了。

这棺椁,应该算是他如今最好的容身之所了。

闻言,刑虎面色一怔,那想去擦拭少年脸上泥泞的大手,顿了顿,最后,只能算作安慰的拍了拍花宁的肩膀。

眼前的少年,曾经是那样的意气风发,光彩夺目,虽然他是星守从小收养的孩子,却被大家视如己出。

而花宁在修炼一途上的天赋,也让无数人望尘莫及,术法图腾,他一眼便识。

但这一切,都随着那场历练而发生了惊天转变,至于花宁在那里经历了什么,没有人知道。

他们发现花宁是在一个大雨瓢泼的夜晚,少年满身鲜血的躺在部落外,身体千疮百孔,濒临死境。

曾经的一身强大修为,也随着那场暴风雨一同消失了。

三年来,花宁就像个乞丐,整日醉酒,悠荡在部落与山林间,往日的意气风发,在他身上再找不到半点。

那个他曾独居的小院,如今也已落满灰尘,夜晚,他会在这棺椁中度日,仰望漫天繁星。

“小花,我们回去吧。”

找不到言语安慰,刑虎重重一叹,搀着少年肩膀,低声道。

“刑天祭,又开始了吗?”

“三年了,有些东西,我也该还回去了。”

点点头,花宁将酒壶随手丢进棺椁里,目光远眺,望着巍峨巨岳下,自己生活了十二年的部落,喃喃出声。

泥泞脸庞上,有复杂神情涌现,怀念,痛苦,愁容,最终,定格在那抹遗憾上。

“慢点”

虽不知花宁言语含义,但刑虎还是小心翼翼的搀着他,向山丘下走去。

从远处眺望过去,花宁身旁,那将他搀扶下山的刑虎,身形甚是魁梧,身长两米有余,满身的筋肉疙瘩。

体内,有澎湃的气血翻涌,好似一头蛮荒灵兽。

只是唯一让人感觉诡异的,是他真的......

没有头。

“咚咚咚”

神山,因刑天而得名,高万丈,却又为刑天一族禁地,不可擅闯。

部落,位于神山脚下,群山环绕,似是盆地。

外围,被废墟与残破石像包围着,年久失修,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废墟外,沟壑纵横,土地贫瘠,放眼望去好似一座陵墓,杂草丛生,鸟兽出没,天空压得很低,有些阴沉。

“嘶嘶”

荒芜的废墟中,有大蛇盘旋,水桶粗细,长十米,碧绿色蛇瞳遥望远方,似是在凝望那座原始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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