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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嘉惠得知自己的未婚夫竟然突然就要去闽中任职,简直觉得噩耗从天降,她这些日子和薛芯柔关系处得特别好,听到了这消息就约了薛芯柔出来跟她确认。

薛芯柔听她问起这事,眼圈就红了,她道:“这事前些日子我就知道了,但事情没确认前就一直没敢告诉你,怕徒惹你伤心。不过我听家里说,这是个顶好的差事,对大哥的前朝是好的。但闽中的条件真的很是艰苦,夏日的时候常有强风将屋都能掀起,蛇虫鼠蚁横行,还常有倭寇偷袭抢劫,听说以前就有一个沿海的州府衙门被围攻,那些官员还有他们的家属全部遇难了的。”

嘉惠听得脸都白了,薛芯柔并没有夸大其词或者骗她,这些事她以前在女学也是有听说过一些的。

嘉惠从薛芯柔那里听了满耳朵关于闽中的恶劣环境,颇有些失魂落魄的的回到家中,她本欲直接寻了自己叔父询问此事,可诚郡王不在家,她只能跑去自己祖母老诚郡王妃那里好一顿哭诉求安慰。

老诚郡王妃搂着孙女也是一把老泪,她摆在心尖尖上,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宝贝孙女,怎么可能舍得让她婚后跟着薛修啓离京去闽中,或许几年都见不着一次呢?

因此自朝廷公布了海务司官员人选之后,诚郡王在家中就没个安宁了,老诚郡王妃和侄女嘉惠郡主见天儿的跟他抱怨哭诉,甚至两人连诚郡王妃韩氏都给怨上了。

老诚郡王妃本就不喜韩氏,自那次和亲一事韩氏不肯让以宓代嘉惠郡主替嫁之后,老诚郡王妃就对韩氏愈发的不满,此次也不过是迁怒罢了。

老诚郡王妃骂韩氏道:“我就知道你嫌弃嘉惠,就恨不得把她给远远打发了,以前就想着让她和亲北沅,不成之后,现如今又撺掇着王爷要把嘉惠弄去那鸟不拉屎的地方,我看你是不是连我都想一起打发了……”

这哪儿跟哪儿,韩氏听得嘴角直抽抽,她觉得自家婆母越老越不可理喻,也懒得理会她,只听得烦了,便领了两儿子回了魏国公府去住,把个老诚郡王妃又是气得个倒仰,她倒是想给儿子塞上两个妾侍,奈何诚郡王不配合,这么些年也没成功过。

老诚郡王妃怨气冲天,这日薛太后召见她时,她这言语里便也带了出来。

薛太后现如今特别喜欢召上各府的诰命夫人们到宫中陪她说说话,一来是深宫寂寞,她现如今贵为太后,召见各府夫人老夫人们也再无顾忌,听着各种奉承话心情也舒畅许多,渐渐地甚至有些上瘾,二来她这也是为了和各府联络联络感情,拉拢拉拢朝臣,为儿子将来的亲政作打算,有没有用另说,但至少她感觉很不错。

这日老诚郡王妃过来时,她正在听薛芯柔还有家里接来的那两个族里的姑娘说话,老诚郡王王妃过来,她便让几人给老诚郡王妃请了安说了几句话就打发她们下去了。

薛太后听老诚郡王妃的抱怨,先是关于薛修啓要去闽中赴任的,薛太后就正色说这是为了薛修啓的前程,薛家的嫡长孙,即使老诚郡王妃满心不满也不敢在薛太后面前无理取闹,只得僵着脸唯唯应了,薛太后便笑了笑又开始安抚老诚郡王妃,说了一堆闽中的好处以及海运的好处,老诚郡王妃也只能苦着脸不出声。

不过及后说到诚郡王妃,薛太后看着老诚郡王妃那怨气十足的脸,眼睛转了转,就笑道:“其实说起来诚郡王府只有两个小公子,也太单薄了些,平日里他们又都在书院,你膝下便只得嘉惠一个人陪你说话,这将来嘉惠若是嫁了,甚至可能还要跟着去闽中,老王妃你岂不是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唉,也是郡王爷宫务繁忙疏忽了。说起来刚刚老王妃见过哀家的那个远房侄女,穿鹅黄色裙子名唤映惜的,觉得如何?”

老诚郡王妃一愣,然后便赔笑道:“那姑娘生得好,一看就是个乖巧懂事的,定是娘娘娘家的风水好,这姑娘们一个比一个灵秀,真是让人羡慕不来的。”

薛太后笑,慢慢喝了一口茶,才道:“映惜的确是个好孩子,性子温柔纯善,听说和嘉惠处得也不错,若是老王妃你喜欢,不若哀家就将她赐给郡王爷为侧妃,好让她给郡王爷开枝散叶,再不济陪老王妃你说说话,替郡王爷在你面前尽尽孝心也好啊。”

老诚郡王妃先时就已经有所觉,此时薛太后明说了,她想到韩氏那张讨人厌的脸就笑了起来,忙起身谢了薛太后,心中隐隐得意的领了旨。

薛太后的办事效率很高,翌日就将那薛家女连着赐婚懿旨送到了诚郡王府,道是不必从薛府迎娶了,只在诚郡王府内十日后成亲便罢了。毕竟只是个远房族女,薛太后也不担心丢人……

诚郡王接了赐婚懿旨看着那薛家女一脸的黑气,那来颁懿旨的內监见了,就赔笑着对诚郡王道:“郡王爷,昨儿个老王妃娘娘见到薛姑娘很是喜欢,太后娘娘体恤,便特意赐了这婚事,好让薛姑娘多陪陪老王妃娘娘,也算是替王爷您尽孝了。”

待诚郡王送走那内监,沉着脸看着自己母妃,老诚郡王妃的眼泪就刷一下落下来,道:“良儿,你时常的都在军中,有时多少日都不得见一回的。那一位,你也看见了,也是没得指望的,平日里也就嘉惠陪着母妃,可嘉惠她若是出嫁了,还可能去那几年都不得一见的闽中,你可让母妃怎么办?这侧妃,你就当娶了是孝敬母亲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