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救命之恩(2/4)

“呜呜……因为、因为真正的喜欢就是不忍心。我娘老了,没有以前好看了,我爹也、也会偷瞄街上的美丽女人,但他从不教我娘伤心,凡是我娘伤心的事情,他都不忍心做。”

“所以,所以我说,真正喜欢一个人是不会变心的,因为不忍心。”

不忍心。

檀琢在心里仔细琢磨这三个字,看着眼前委委屈屈的姑娘,他很想再问一句,“你爹真的对你娘那么好吗?”

但他没有问出来。今晚,他对着一个陌生姑娘问“你说,真正喜欢一个人,会变心吗”,已经够可笑了,他不想变得更可笑。

阮冰绡没有觉得他可笑,只是觉得奇怪,又有一点可怜。

这不是世人都懂的道理吗,为什么他不懂呢?

他现在看着自己的眼神,好像很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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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琢轻功极好。

从五里庄出来,到陇翠山主峰天柱峰头,寻常人半日功夫,于他不过片刻。

站在天柱峰顶,刚才的繁杂思绪清扫一空,凉州城大部尽收眼底。

凉州地处北疆,是大虞国与北戎接壤之地。南北短、东西长,边境线绵延千里,防守极难。每岁寒冬,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便有北戎骑兵掳掠粮草,□□烧杀,百姓苦不堪言。

历任守将不过尽防御之能事,每年冬天加强防守、巡逻而已。然而北戎人彪悍高壮,极善雪地骑射,又常常小股作战,烧杀抢掠一番便作鸟兽,散入皑皑雪林,令人无可奈何。

庆裕十五年,朝廷派大军越过凉州,攻打北戎。不料将领是个纸上谈兵的绣花枕头,率大军浩浩荡荡地在雪地里迷了路,几十万人竟有一多半冻死于风雪,剩下一小半被北戎人伏击,几乎全军覆没。

从此,北疆边患日益猖獗,竟成朝廷心腹大患。

庆裕二十年,右相冯致尧保荐车骑校尉阮信为镇北大将军,兴师凉州,以除戎患。

阮信行伍出身,身经百战,谋略过人。以因地制宜之术,随机应变之计,以攻为守之法,痛击北戎,使其止步于边境百里之外,莫敢来犯。

阮信之子阮青时青出于蓝,谋划深远更胜乃父。征召民兵,开荒屯田,节省兵力之余,也可令守军自给自足,不必再为粮草军饷去朝中明请暗贿。

对于阮氏父子,檀琢心中颇存好感,尤其是阮青时,更是神交已久。

然而北疆戎患既除,庆裕帝便可腾出手来,专心对付云州。

放眼大虞上下,除了阮氏父子可堪良将,更有何人?檀琢身为云州府恩远王长子,不得不将阮氏父子视作劲敌。

今番檀瑞故意用母亲遗物“水精白泽”作诱饵,设下调虎离山之计,而他将计就计,孤身一人奔袭千里来到此地,不防趁机了解一番,也好做到知己知彼。

檀琢是习武之人,本就目力过人,如今虽然天光暗淡,但借了高处地势,也能看到远方营盘齐整,堡垒森然,城郭内外,屋舍俨然。不禁在心中赞叹传言非虚,阮氏父子不仅将兵有方,亦颇有治理一方之道。

目光掠到刚才所处的庄子,忽然瞥见庄外不远似乎有小股兵将驻守,庄子西侧飘着一杆旗,在夜色中看不太分明。

檀琢心中一动,快步跑到近处,待能看分明了,不禁畅快大笑,那旗上绣着的,可不正是一个威风凛凛的“阮”字!

看来此行着实不虚。

刚刚那位姑娘,和自己缘分不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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