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2/2)
看着她离开,以及离开前脸上那个大概连她自己都没发觉的笑,宫徵羽内心的烦恼一扫而空。他关上车门,锁了车子,手机响起时,看见了文乔发来的电话。
这应该就是心理医生的联系方式了。
他认真存上,抬步往楼上走。
宫徵羽近一个月没来上班,香水部在石阳和他远程的操控下依然运转如常。
只是毓彤这个项目,如今已经进入中期,年底之前发布会就要举办,今年过年早,一月下旬就要过年,他们剩下的时间着实不多了,可他还一次会议都没参加过。
想到这些,宫徵羽的思路又飞快地转开了,他想到了另外一件事——算算时间,他竟然和文乔已经离婚快一年了,过到明年三月份,就是离婚一周年。
走进电梯,宫徵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连身边有人都没注意到。
秦予柔看见他走进电梯时很激动,仔细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妆容,确认无误后想和他打招呼,却发现他压根没发现她。
如一盆冷水泼到头上,秦予柔咬牙忍耐着,在她该下去的一层没有下去。宫徵羽看着打开的电梯门,却不见有人出去,这才垂眸望向身侧,注意到了秦予柔。
他眼底平静极了,一点变化都没有,只催促她:“秦总监可以下去了。”
秦予柔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突然笑了:“好久不见宫先生了,还是一样的有性格。”
宫徵羽没说话,看看她看看即将关闭的电梯门,让她离开的意思很明显。
秦予柔吸了口气,忽然说:“宫先生最近一段时间都不在公司,一定不知道那个消息吧?文总监和陆总监分手了,两个人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说过话了,你说这是为什么呢?他们才刚合作过一次发布会,文总监能有今天也离不开陆总监的帮助,但她一上位就和陆总监分手了,还闹得如此僵,这实在有些说不过去吧?”
这是变着法说文乔拿陆觉非当垫脚石,用完就踹,是个不折不扣的物质女,实在没什么可喜欢的。
宫徵羽本来还维持着最基本的礼貌和绅士风度对待秦予柔,可秦予柔非要在他面前污蔑文乔,他是真的绅士不起来了。
“造谣是犯法的。”宫徵羽冷漠道,“秦总监这么大年纪的人了,不会不明白这个吧?”
秦予柔涨红了脸:“宫先生这是不信?不信你可以去打听一下他们是不是分手了……”
宫徵羽不耐烦地打断她:“够了,我以前不想说得那么清楚,彼此都是同事,总会有碰面的时候,我不希望秦总监太难堪,秦总监也别逼我把话说得太难听。”
秦予柔惊呆了:“你要说什么?我只是怕你蒙在鼓里,被人骗了都不知道……”
宫徵羽盯着秦予柔,一字一顿道:“我比你了解文乔,不需要从你口中了解她。以及,既然秦总监问我想说什么,那我就不客气了。我对秦总监没有任何想法,过去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我永远不会喜欢你,所以你可以省省力气,不必再白费心机,为了博得我的好感去污蔑无辜的人。”
最后一句话说完,宫徵羽特别不礼貌地推了秦予柔一下,秦予柔没防备,直接被他推出了电梯。
她惊呆了,震惊无比地望着电梯里的男人,直到电梯门缓缓关上。
“可笑……太可笑了,男人真是太可笑了!”
秦予柔紧握双拳,似哭非哭,似笑非笑地呢喃了这么一句。
被秦予柔断定为可笑的男人的宫徵羽,上楼之后也没去自己的部门。
他站在电梯里想了想,按下了文乔所在的楼层,等电梯门打开后,便毫不犹豫地出去了。
文乔刚回来,临近下班时间,她正在为工作收尾,顺便安排一下明天的事。
门口忽然传来骚动,她转头望去,看见了久未在公司现身的宫先生。
她今天是见过他的,但别人可没见过,所以乍一看见他都很惊讶。
文乔看看其他人,放下手里的文件,问他:“宫先生到这里来有什么事吗?”
宫徵羽想到秦予柔对她的污蔑,她会那么想,公司里肯定也会有不少人那么想。他自然不会相信他们那种狭隘的谣言,他心里对这件事的内情有些猜测,基本可以确定是怎么回事,但他好像又不能直白地替她澄清,如果她想澄清,大约才澄清了。
既然她什么也没做,那她可能是想就这么放任下去,直到大家淡忘吧。
其实大家也都淡忘了不少了的,如果不是秦予柔还在十分努力地为她“宣传”的话。
想到这些,宫徵羽觉得他不能什么都不做。
结束一段流言的最好方式,就是开始一段新的流言,并让她在这段流言中占据主导位置,不再被人误会和亵渎。
宫徵羽这样想着,便微为启唇,平静却温柔地说:“晚上想请你吃个饭,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文乔愣住了,她注意到周围人都为他温柔的语气所震惊,这可是香水部的宫先生,那个不管是离婚前还是离婚后都不近女色,没有任何绯闻,连大老板都看不上,在公司非常有威信的宫先生啊!
他居然这样旁若无人地来约文乔……他不会是那个意思吧?
如果他真是那个意思,又怎么会是文乔呢?文乔才刚和陆觉非分手,不说才华,直说个人风评,那实在是差得很,宫先生一看就是那种不好糊弄睿智儒雅的人,不可能会被文乔这种段数骗到吧?
他怎么看都不是陆觉非那类专注设计,不怎么能够鉴婊的人,那么……
会不会是他们都误会了文乔?
文乔不会想到,宫徵羽仅凭一人之力就让大家开始怀疑是否误会了她了。
她还震惊于他如此直白公开的邀请。
她抿抿唇,顶着大家的视线半晌,才慢吞吞道:“我今晚可能要加班……”
宫徵羽闻言直接道:“我等你。”
“可能要很晚……”
“多晚都等。”
文乔阖了阖眼,半晌之后,她妥协地叹息道:“那好吧。”
不远处,站在办公室门口的陆觉非看到这一幕,听到这些话,脑子像被人劈成两半,心也仿佛摔碎了杯子般,再也拼凑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