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悬空寺(4/5)

楚南风端起茶碗,半揭碗盖,但见碗中茶水绿中带黄,茶气淡香,初口一缀,略有苦味,旋而甘甜,复饮只觉清香,却是已无甘苦,顿觉神清气爽,久久不息,以他的修为,纵是服下了天材地宝的药材,也未必能有如此感觉。心中不禁暗暗称奇。

“此碗越州瓷所制,此水岩中乳泉所出,三沸置水去其浊而育其华,初尝知其性,复尝见其真。常人本心善恶不一,唯情至性,乃见本心,此茶为老衲师弟悟色禅师所制,苦甘皆有,钟情所生,甘苦无无,悟情所至。”

楚南风闻言若有所思,但想从认识马希兰开始到她生死不明,每每忆起她的容颜,心中却都是甜意,想是钟情所生,甘却多于苦,至于悟情所至,甘苦无无,如佛家之“空见”,心兵不兴,水波不起,那却是无法做到。

悟真顿了一下,转着手中的佛珠,道:“老衲岀世未曾入法,当得业因果报之苦,今日与楚居士有缘一见,观楚居士心中有所迷惑,可是方便见告?”

“晚辈有一相知相慕之人,十余年前不幸受害……只是生死不明,晚辈蒙家师教诲,心知聚散有缘,故而才在今日前来求方丈大师指点。”楚南风低首合什道。

“善哉、善哉,令师可是易居士?”

楚南风点了点头,自也不觉诧异。易无为能留书叫他来悬空寺一行,应是与悟真有见过面,而悟真能认出自己是易无为的徒弟,想必以金身境探人修为于无形之妙,从自己的气机看出了师门来历。

“令师当世奇才,老衲二十年前曾与他谈经论道,受益匪浅……哎,十年缘起今当有果,楚居士可有所寻之人佩带过的玉佩?”

楚南风此时方知玉佩是拿来断事之用,却是不明白悟真所言“十年缘起今当有果”何意,一时疑惑,但见悟真望着自己,忙从怀中取出穆道承转交的小锦盒,拿出玉佩递与悟真,悟真接过端详片刻,便紧握手中闭目不言,良久方睁开眼睛,将玉佩递还楚南风道:“一水抱千山,自可见分晓。”言罢淡淡一笑,起身走岀客堂径自离去。

易无为二十年前曾来过悬空寺,与悟真有一面之缘,知悟真在修习“宿命通”神通,而修得“宿命通”神通大成者,能凭物件或人的气机断事。当马希兰受害失踪,楚南风心境受困,恐他生了心结,便留书吩咐楚南风来悬空寺一趟,或是有缘获得悟真指点,而要求他修到抱丹大成才可前来,自是担心若马希兰已死,楚南风得悉或会心灰意冷,怠惰武学。

楚南风闻听悟真的“一水抱千山,自可见分晓”之言,想起穆道承当日曾转告易无为“云游天际有归处,情至心灵莫独老。千山一湖有仙影,落霞晖辉映白首”的留言,心猜或也是与悟真大师有关,正欲相询,但见悟真径自离去,便也站起走岀客堂,谁知就这倾刻间,悟真已然不见踪影,心知不可强求,只得对着悟着离去了方向躬身行礼,疑惑中离寺下山。

行到山下,却见玄空子正坐在不远处两丈余高的石岩上,脸色不喜不怒,想起悟真告知的缘由,虽不觉愧对于玄空子,但玄空子与悬空寺僧人的约定因他而输,却也是尴尬,想要解释,却也不知如何开口,只得上前施礼:“见过真人。”

玄空子猛地怒目一视,忽又笑道:“居士坏我大事,却也一言惊醒老道,两者相抵,无功无过。佛家渡人讲究业因果报,实是渡人渡己。”顿了一下,跃下石岩接着道:“道家的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居士何解?”

楚南风略一沉思,应道:“至人无己,体合自然,内外淳静。神人无功,变化莫测,超俗脱凡。圣人无名,含光藏辉,不拘世累。”

玄空子面露失望之色道:“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非以其无私邪?故能成其私。是为“至人无己”。豫兮若冬涉川,犹兮若畏四邻,俨兮其若客,涣兮其若凌释,敦兮其若朴,旷兮其若谷,混兮其若浊,保此道者,不欲盈。唯不盈,故能蔽而新成,是为“神人无功”。圣人不积,既以为人己愈有,既以与人己愈多。天之道利而不害,圣人之道为而不争。是为“圣人无名”……”

见楚南风默然沉思之状,玄空子叹了一口气,道:“罢了,老道我时日不多……”

楚南风一惊:“真人?”

玄空子摇了摇头,笑道:“居士身怀“太初心经”大法,当知周而复始,方可生生不息,哈哈……老道我有一物,有劳楚居士他日与我有缘之人,助他趋吉避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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