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1/1)

林小桓很感激两人能够来找他,而不是把他放任不管,自生自灭。他平日里没事干,被塞了一手的针线活,辛苦的男大学生就开始自己的刺绣之路,除了头发还不够长,看上去简直贤良淑德,温婉至极,比贺离恨还像一个待嫁闺中的小郎君。

一日,贺离恨运行了一个周天的心法,因人间灵气不足,便没有强求,起身披上衣服要去叫醒梅问情。

林小桓坐在旁边陪他,一边绣手上这只凤凰,一边问:“梅先生怎么不用修炼啊。”

“她?她已经到顶了。”贺离恨道,“她的真身在人间无法清醒太久,必须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眠,不然会出事的。要不是为了成亲,其实她不该回来的。”

“我也想去修真界看看。”林小桓向往道,“修真界不好吗?为什么非要在这里,梅先生留在人间看起来会很困扰啊。”

贺离恨推开门,门口是白梅书院的一片梅花林,时值秋末初冬,梅花还未开放,但已有零星的花苞点缀在上面,晚风萧然。

这些树都是她在申州隐居时,亲自种下的,从纤弱幼苗,到梅花成林,皆由她一手栽培,而像这样的地方,在世上还曾经出现了许多次,为了遗憾,也为了填补遗憾。

他道:“这些种给我看的梅花,如果没能见证这一切,会很伤心的。”

第74章.极限双方不共戴天,当场又吵了一架。……

不仅是刘潇潇从京中返回,在收到她传递给其他学生的书信过后,曾经在人间白梅书院受教、曾经在梅先生堂上听过课的诸多学生,皆是纷纷告假,更有甚者,为了回乡一见恩师,居然一气之下挂冠而去。

白梅书院地位特殊,虽然地处申州,但培养出的官员臣工,却比很多京都学府更多、也更有个性。梅问情数年来杳无音讯,而后几位老先生病故后,书院就渐渐封锁没落了,谁能想到她会回来,还是这样的喜事。

昔日梅问情答应过刘潇潇的,她说过自己会回来,果然应诺、不曾失约。

因朝野之中许多官员都为返乡一事焦急,当今的那位女帝陛下得知缘由后,亲手写了一封御信,由御前女使千里迢迢来到申州,当面递送给梅先生。

梅问情拆了信件,笑眯眯地看她这封信,见她先是大骂自己实乃罪魁祸首,将她一众得力臣子掳走,万般罪行,罄竹难书,骂完之后,又问自己平安,遥祝新婚之喜。

梅问情收起信:“座上客中缺了陛下,那是有点儿太没意思了。”

女使道:“陛下说,山中隐世,不沾权贵,学生弟子前来恭祝,是尊师重道,她若是亲自见证,显得朝廷太过谄媚,破坏先生清名。”

梅问情道:“她的原话必是,撬走朝中一半大员,已经给她脸了,朕绝不去。”

女使面露尴尬,梅问情却笑出了声,拍拍她肩膀,示意她不必介怀。

皇帝虽不在,但御前女使却没走。初冬小雪时,正逢吉日,这喜事整个申州都知道,刘潇潇跟先生议定的章程,有这小古板监督,一应的繁琐礼节一个都不曾落下,活活折腾了大半天。

所幸贺离恨修行中人,并不疲惫,只是担心目前状况的梅问情会惫懒困倦。两人可不似新人羞涩,连成亲都是记忆里的第二遭了,哪怕礼节繁琐,但依旧轻车熟路。

拜完了堂,月上中天时,贺离恨一身赤红喜服,鲜艳华贵,发冠金灿灿的,镶嵌着碧玉,他捧着一盘点心,靠在窗户前看窗前的月下梅花。

最近他的食欲特别好,食物到嘴里都格外香甜。这回可不像第一次“贺小公子”那样,规规矩矩,又饿又害怕,他慢悠悠地喝了口茶水,听见推门声时,才盖上盖头,坐回到床上。

那些读书人怎么能喝得过梅问情,她的神情永远和气,一脸微笑,不过半晌工夫,这群手捧圣贤书的儒生学子全都逐一醉倒,没几个能拖得住她的脚步。

梅问情一打开门,瞟了一眼缺了半盘的糕点,就知道他也不老实。两人虽是新婚,可又实在算不上是新夫妻,别说害羞了,能让他把矜持捡回来一点儿都少见。

她走过来,却没掀起盖头,而是低下身,手心搭在他的膝盖上:“贺郎。”

“嗯。”贺离恨点头,刚要将手覆盖在她手上,就听她说。

“我困了。”

贺离恨在心里叹了口气,他就知道会这样,但他叹气的缘故只是心疼对方强撑。

“那过来睡……”

贺离恨脱鞋上榻,正掀起盖头将被窝里的枣、花生等物清除出去,就被她一把搂住,翻身压在了被子上,一只手覆盖在脖颈间,她的唇带着一丁点儿甜滋滋的感觉亲吻过来。

贺离恨先是从喉咙里很低微地呜了一声,然后让这奇妙的甜滋滋夺走了心神,笨拙又好奇地品尝味道,软舌像是小动物似的慢慢舔了舔,才发觉这是口脂的甜味。

是植物所制,加了蜂蜜,所以尝起来发甜。

梅问情平日的装扮,自然没有今日隆重。她大红霓裳,金纱披帛,腰带上的玉佩装饰琳琅满目,一动就叮当作响。墨眉长睫,一双幽深又温柔的眼睛,唇上的鲜红口脂让他啃走了一点儿,缺了角。

贺离恨顿时心中抱愧,像是自己破坏了一尊完美的神女雕像、破坏了最殊艳美丽的场景般。但他又觉得隐秘地喜悦,能在她身上留下这样的痕迹,除了自己,再不会有别人了。

梅问情没在意口脂缺失,她稍停下来,而后又压过去,抵着贺郎的下颔,声音犯了十足的懒,慵懒软绵,在他耳畔低语道:“洞房的流程怎么能不走,别耽误你妻主睡觉……”

贺离恨:“你就是变着法的闹腾我……”

梅问情又亲了他唇瓣一下,将这话堵回去一半,跟他商议道:“我听说儿郎们享受得久了,都想翻身做主,你想不想?”

贺离恨愣了愣,喉结轻微地滚动了一下,立即撇开眼盯着一旁的罗纱红帐,悄声:“……太过分了,我怎么能……虽然……”

无论是修真界还是凡间,主动索求就已经突破底线,让郎君们感到无限羞愧和刺.激了。若真是像她说的那样,光是想一想这件事,都不知道是什么放.荡下.流的男子能做出来的事儿。

他正满脑子飘雪花,杂音阵阵,走神胡思乱想时,就见梅问情褪了罗裙霓裳,玉白的胳膊就衬在红帐榻上。

贺离恨盯着她,喉间阵阵发紧,说:“……那你要是……这么想试试,我就……”

他有了借口,就仿佛有了底气一般,突然精神百倍,心里扑通扑通乱跳,飞快地扯下床帐,环着她脖颈在帐子里滚了一圈儿,坐在梅问情身上。

他的外袍也松了,梅问情捋了捋垂下来的衣带,又贴着他的小腹,掌心的温度传递过去。他腰腹上的肌肉都柔软了许多,摸上去手感很不错,但她一触摸,对方却瑟缩了一下。

贺离恨身材瘦削高挑,身姿挺拔,没有一丝赘肉,腰腹上的皮肉就算软化了,也还很薄,几乎连发育好的孕育囊都能被摸到,有一种被“孩子的母亲”抚摸、十分温暖的感觉。

梅问情忽然这屋子里有点热,要不然她怎么感觉也有点脸上发烫。

贺离恨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样,忍了好半天,眼睛都湿淋淋的了,唇上烙着一层浅浅的齿印,还是没能忍住,拉着她的手向上,低声道:“不舒服,我好像让你弄病了。”

“……怎么了,”梅问情道,“有这种事?”

她的手被放在尚且整齐的喜服胸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