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1/1)
早知道就不该这么冲动地带人过来,就该告诉他们地点让他们自己来,说到底他还是对这个地方好奇。
周围的气味愈发浓郁,哪怕有些迟钝的钱惠含也感受到了,她额头渗出一些汗水,有些紧张。
老徐脚步一顿,伸手挡在葛叔的身前,道:“葛叔就在这等着吧,丫头你敢看那些东西吗?”
元幼杉平静道:“敢。”
“行,那你跟我过来,小钱保护好葛叔。”
钱惠含应了一声,“好。”
于是两人又拐了两个弯道口,眼前豁然开朗。
废弃的地下管道口的尽头,是一个仓库一样的地方,上面有一个闭合的管口,四周都被围墙封死。
浓郁的腐臭混杂着腥气和各种难言的气味,让元幼杉胃中抽搐。
空地的正中央,是一座堆叠的肉山。
能辨别出来的腐烂程度不高的,几乎都是人类的躯干和一部分,血淋淋臭烘烘在安全区的地底不知存在了多久,最下方的一些肉块已经腐烂成稀血,被虫子蛀空,至少存在了半年;
越往上越新鲜,各种手指、四肢和内脏都能看得清晰,让人恶心到最呕。
难怪隔着老远的距离,都能闻到一股子味道。
老徐声音冰冷:“还真是‘异形者’啊。”
生食人类,还搞成这个样子的只会是寄生物。
元幼杉点点头,有些忌惮,“这么大的规模,恐怕不是一个,我们要通知人手支援吗?”
“通知,让上头加派人手尽快赶过来。”
紧接着,老徐从兜里摸出一枚圆蛋,指尖一个用力将其捏碎,一个肉芽似的‘刑具’从中生长、膨胀,顶端分裂出一个口器,一看这种让人头皮发麻的东西就是‘异形者’身体的一部分。
他忍着恶心,操纵着肉芽在尸山上吞噬了一块血肉,鼓胀的花苞蠕动着,片刻后将一滩粘液吐在了老徐的手心里,熟悉的腥气味道已经非常淡了,这是食人的‘异形者’身上留下的粘液和气息。
而老徐的这枚‘刑具’,唯一的作用就是净化,可以提纯同类的残留物。
元幼杉点点头,掌心中蔓延开绯红的丝线,腰间的竹筒内的‘异形’武器感受到了血液和孢丝的味道,从竹筒口钻了出来,又将那团粘液裹住。
“追血。”
她闭上了双眼,意识追随着这一抹淡淡的气息,开始飞快地穿梭回溯在整个安全区的上空。
猛然睁开双眼时,‘刑具’哇啦一下吐出粘液,又缩回了竹筒,似乎很不满意它尝到的味道。
元幼杉深深吐出一口气,“我看到了。”
“友乐肉屠场。”
第126章屠户
轻而急的脚步声伴随着积水被踩起的声音,像鼓点般在狭窄昏暗的巷内回响。
肮脏腥臊的巷子里仅存的人中,有两个吸了过量违禁烟草而瘦成骷髅的,歪斜着躺在露天而潮湿的泥板巷中,身边是干涸凝固的秽物,嘴里喃喃呓语。另外两个从他们身边经过的人,一个脸颊被酒精熏地紫红,脚步虚浮到站都站不稳,大着舌头还在嘀咕什么话,将全身的力量压在旁边穿着粗布袍的女人身上。
很显然,他们对于这细微的声响毫不在意。
女人吃力撑着醉汉,抱怨道:“天天从早喝到晚,我要是不去酒馆扛你,哪天你就和外面的人一样跌破脑袋悄没声地死掉了!家里好不容易赚了些铜币,都被你……”
在酒精的催化下,醉汉烦不胜烦一把抓住了女人的领子,一巴掌打了过去,“闭嘴!天天烦……”
话音未落,有节奏的脚步声陡然变大,终于拨动了他迟钝麻痹的感官。
醉汉扭头向身后看去,只看到一个一跃而起的影子,下一秒他后肩被重物狠狠一压,发出几近错位的’咔嚓‘声响,手一松撒开了攥紧的女人的领口,整个人被压着向前面仆地倒去。
一声坠地的闷响后,衣角带风的年轻女人踩着他向下仆地的后背,腿弯一个用力,身子像燕子般再次跃起更高,滑翔似的向前窜出数米的距离。她单臂稳稳抓着斑驳墙壁上裸露的钢筋,甩身蝶翻时绣着处刑者队标的罩衫跟着旋转,直接翻上了一人高的巷墙。
醉汉鼻管里流出两道血来,神情狰狞抬起脸,只看到视线中即将消失的纤细背影,“贱……”
下一秒更沉的踩压落下,又把他抬起的脸直接按回了泥泞中,他还未脱口的话也闷在喉咙里发出呜呜咽咽的粗喘;
再次踩着他的人是个大汉,擦肩而过时语气嫌恶:“打骂照顾自己的妻子,什么东西!”
说完,男人紧随其后,跟着前面的影子翻上了巷墙,几个蹦跃后便消失在的巷子里。
醉汉挣扎了很久,才从地上爬起,他本就红紫的脸颊被鼻血染得更加恶心,挥舞着手想让旁边的女人搀扶他起来,嘴里叽里咕噜无能狂骂。
“还不扶我一把……”刚说出口,他肿胀的脸颊上又狠狠挨了一鞋底。
只见头发有些凌乱的女人脱下一只粗跟鞋子,眼含怒火忍无可忍,“老娘我忍你很久了!天天喝得烂醉不着家还敢打我?给我滚蛋,今天我就把你的东西都收拾好丢出去!”
说这,女人又用鞋底抽了这醉汉两个嘴巴子,而后穿好些拍了拍粗布裙子,整理好头发,气哼哼提着裙角走出了巷口。
巷子里的醉汉呓语着,已经被抽懵的脑子半天反应不过来,他撑着身体想站起来,这次没有人小心翼翼搀扶着他,他一个踉跄跌回地上。
对于已经行远了的元幼杉和徐怀生来说,巷子里发生的事精,只是他们行迹过程中的一个小插曲,很快两人的脑海中便只剩下了迫近的任务。
在葛叔的带领下,他们在安全区垃圾场附近的地下管道里,发现了一座人肉山。
粗略的检验之后,徐怀生认为这里最少也有上百人的尸骸,看尸体的腐烂程度,恐怕早在半年至一年前,这座肉山就开始初步形成了。
至于为什么这么长一段时间内,没有一个人发现这里并向处刑者机构禀告,恐怕是那些发现了的人,全部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