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1/1)

现在人们一个月都不能说保证吃几顿肉,但是陆芸花也是肉类爱好者,对他说的很是赞同。

“那我做什么肉呢,还要便宜才行……肉……鱼……”

陆芸花脑子闪过那白皮肤公子手里把玩的玉质小鱼:“鱼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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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生意顺利,陆芸花就早早收了摊子回去,这个时间大多人还没吃晚食,才三点多的样子,一路上免不了遇见村人停下多说几句话。

才到家门口她就听到“砰砰砰”的声音。

像是在玩沙包,但这连续不断的声音听起来也太重了吧?

砸在身上很痛的感觉……陆芸花有些狐疑又有些担心,还没进门就大声呼唤:“我回来啦。”

“榕洋?”

“……这是怎么了?”

陆芸花被惊呆了,愣在在家门口,陆榕洋听见她说话急忙跑过来,白软软的脸上挂着乖巧可爱的笑容,乳燕投林般扑到她腿上。

他听陆芸花这么问,抬起头没什么所谓地回答:“哦……云晏哥哥和阿耿哥哥在玩布团儿,他们说他们是大孩子,身体壮,怕伤了我,正好我有些跟不上,便让他们两个玩啦。”

“……”

陆芸花张了张嘴,有点语塞,柯耿见她回来,有礼地停下和她打招呼:“陆姐姐回来了,今天可顺?”

云晏:“陆姐姐!我们在玩布团儿,布团儿好好玩哦!”

“顺……挺顺,喜欢你们就慢慢玩,哈哈,慢慢玩……”陆芸花下意识用袖口遮住嘴巴,温婉地笑着同他们招呼,一边用一只手抬起推车过了高高的门槛。

我小时候会把沙包玩成空中看不清的黑影吗?还是会一跳两米高起来接沙包?还是说能劈叉下腰再凭着腰腹力量起来……

她沉思着,突然想到小时候跳皮筋,小伙伴把皮筋绷在头顶她也能牟着劲儿跳上去勾到,当然她很多小伙伴也可以做到,也不妨碍小伙伴们在成年后成为一个个跳远不及格选手。

“看来是小孩子还没发育,骨头还没变硬罢。”

本质来说也不太正常的陆姓女子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说服了自己。

陆芸花把推车推回原处,推车上的锅碗瓢盆一一拿进厨房准备清洗,仔仔细细收拾了一下外表,正巧炉子上的药也熬好了,便把它倒进碗里端着进了余氏的房间。

“阿娘醒了吗?”陆芸花跨过门槛时小声问。

余氏早醒了,此时靠在引枕上想着什么,眼神茫然地投在虚空,她半张脸隐没在黑暗里看不清表情,声音倒是平淡如常:“芸花吗?进来吧。”

陆芸花应了一声,浑然不觉房内气氛古怪,一边端着碗跨过门槛,一边想着:正好挣了点钱,要不去王婶那问问木匠能不能做躺椅,阿娘一天到晚待在床上闷着也不是个事啊……

就听余氏突然说:“芸花,你是不是瞒着我去开了摊子?”

第13章母女谈心

陆芸花差点倒出去问陆榕洋到底怎么回事,但她相信陆榕洋,若是阿娘问过他这事情,她回家的时候陆榕洋绝对不会是刚刚那种表情。

阿娘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陆芸花脑子里各种念头百转千回,面上倒是不曾露出一点端倪。

但她并不慌张,之前她想了很久这件事情,早都有了决断。

“我昨晚睡得迷糊,恍惚听到你收拾器具推车的声音,今早想问问你,等我起来你阿弟却和我说你去秦婶家了。”

“我问他什么事他又说不上来,表情看着十分紧张,他啊……实在是一个最不会说谎的孩子。”

余氏终于把脸转过来,面上表情看着并不算太生气,语气也平和:“芸花,你是不是去摆摊了?”

“是。”陆芸花把碗端在手里,坐在床边准备喂药,语气也是平和舒缓的,极为干脆的承认了,话语中的坚定和认真不可动摇:“阿爹去了,阿娘你病着,弟弟还小,以后生活处处都得用银钱,我想着总要把家撑起来,便去把摊子开起来了。”

真是成也大木碗、败也大木碗,余氏说的这个时间她早都收拾好东西,却正巧看见几个大木碗,想着装上以防万一,就正正巧被余氏听见。

余氏张口喝下一勺药汁,按理说她早都习惯了汤药的味道,此时脸上却露出一抹苦涩,但只转瞬间便隐去了,她没说那些“我儿苦了你”之类的话,孩子撑起来不容易,现在望着也已经走出痛苦和阴郁,何必又拉着她再哭上一场?

“卖那鱼汤?”

陆芸花又给余氏喂下一勺药汁:“正是鱼汤,我摸索了拉面的法子,便做些鱼汤面卖,还准备加一种蒸饼卖给那些喜欢蒸饼的客人。”

“哦……你同阿娘细细说来,再就是今日生意如何?”余氏叫陆芸花把具体情况和她说说,毕竟她摆摊了许久,在这上面有些经验,听陆芸花一说就知道有哪些她没注意的错误或是今天收益怎么样,可以给她讲一讲。

陆芸花和余氏说完生意上的事,一碗药也喝完了,余氏极为严肃地说:“芸花,做生意时务必遮住些脸,你颜色极好,阿娘阿爹都是自豪又忧心的,我们普通人家的女儿生出这般颜色并非全是好事,之前阿娘不让你去摊子上帮忙也是怕你容貌打眼,不甚安全。”

她用力抬手想要握住女儿的手,陆芸花忙伸手让她握住,就听她语重心长地说:“容颜本是老天爷的恩惠,并无不好之处,只是这世道总有些肮脏之人,看见好的就想伸手去拿,我们遮住容貌也是防这些家伙,好吗?”

余氏晓得自己女儿心思敏感,因为常听人说她这脸好看是好看,却极为容易给家里招灾惹祸,虽说者无意甚至是好意,陆芸花却因为这些话对自己的相貌有些抵触。

陆芸花握紧余氏的手掌心,贝齿把红润润的嘴唇咬得发白,眼微低垂,眼睛本就含情含愁的模样,此时更是看起来哀愁婉转、楚楚可人,她轻轻点点头:“阿娘,我知晓您的意思,我今日也确实是掩了容貌去摆摊的。”

“那就好,那就好。”余氏拍拍她的手,心中愁意更深,没她和丈夫在,女儿能撑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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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芸花端着空碗出来的时候,三个孩子已经没在玩沙包了,都坐在院子里看云朵,等她一出来就眼巴巴看过来。

正巧林婶急匆匆过来送了鱼,问清以后的下午还是照这个时间送鱼,走之前还给陆芸花塞了几个鸡蛋。陆芸花极快地摸出一把铜子追着塞给她,说是今天她和秦婶的工钱,怎么都得给。

任由林婶百般推拒,可她力气没有陆芸花的力气大,只得无可奈何地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