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1/2)
文乔的大脑告诉她,在这个时间穿成这样来到公安局的,肯定不是被牵连进来的被告。
那不是被告还能是谁?自然是原告。
这人肯定是jr的,大约是来配合这个案件调查的,民警那边也很快证实了文乔的猜测。
“陆先生请坐吧。”民警拉了把椅子示意对方坐下。
一身黑的男人单手拿着墨镜,抬脚走到椅子边坐下,双腿交叠,空着的手搭着扶手,目光依旧看着文乔和林荫。
更准确点说,是看着文乔。
文乔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但又想到林荫陷在漩涡中心,可能还需要对方的帮助,她便礼貌地朝他笑了笑。
那位陆先生皱了皱眉,收到她这个笑后终于收回了目光,和民警交谈起来。
文乔的猜测很正确,这人叫陆觉非,是当事品牌的总设计师,从他和民警的交谈中来看,他对于自己最得意的新款设计如此之快地被造假售假感到很不满,要求严惩涉案人员。
林荫也算半个涉案人员,虽然她的涉案金额只有几万块。
她也听见了陆觉非的话,不由抓紧了文乔的手,文乔犹豫了一下,还是主动走上前道:“陆先生,你好。”
陆觉非靠到椅背上望向她:“怎么。”
文乔自我介绍道:“我叫文乔,是那位小姐的朋友,我想跟您解释一下。”
陆觉非盯着她看了好一会,不知道在想什么,文乔也不介意,直接道:“林荫不太了解贵品牌的最新设计,手下的人也是工厂发来什么就上传什么,没有过多深究,这是我们的失误,我们承认。作为一个同样学设计出身的人,我很清楚心爱的设计被仿冒是怎样的心情,但也请您看在我们并不知情,涉案金额不大的份上,尽可能谅解我们。”
她长长的一段话说完,用词恳切,态度真诚,实在没什么可挑剔的。林荫工作室摊上的金额也确实不大,只是这件案子的百分之零点几,本身的惩处也不会特别严重,很大可能只是查封工作室和店铺,处一定数额的罚金,不会有什么牢狱之灾。
但仅仅是查封工作室和店铺已经让人难以接受了,林荫熬了这么些年才有了现在这点成就,如果就这么被查封了,大概比让她坐牢还难受。
林荫自己想到这些,已经开始默默掉眼泪了。
文乔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在哭立刻回到了她身边,弯下腰在她耳边细声安慰。
而自从文乔说完话就一直没回应的陆觉非,这个时候站起来走到了她们身边。
“你说你叫文乔。”他低声道,“还是学设计的。”
文乔不太明白他的意图,但还是直起身点了点头。
陆觉非又看了她好半天,好像在判断什么,文乔耐心地让他判断,不多时他从裤子口袋取出手机,快速翻找了一下,然后将手机摆在文乔面前。
“这是你的设计?”他问。
文乔望着手机屏幕上展示的图片,眨了眨眼睛,点头。
那的确是她的设计。
是那款让她获得了国际大奖的毕业设计。
她当时给它取的名字是“丝丝入扣”,是一件琵琶襟长袖丝绸旗袍。
她在传统旗袍的基础上进行了一些改良,泼墨般的渐变色,极具东方特色的丝绸面料,不显放荡也不过于保守的开叉高度,小到包边大到边角的墨兰刺绣,全都精致得说不出话来。
文乔将目光从图片上移开,看着陆觉非道:“陆先生怎么会有这个。”
陆觉非见她承认了,一进门就维持的冷酷态度有了转变。
“如果这真是你的设计,那你之前的请求我可以接受。”他直接转身对民警道,“我们可以不追究这间小公司的责任,不过具体要怎么处理还是你们说了算。”
民警淡淡道:“如果得到你们的谅解,在处罚方面还是有所回旋的,但不可能就这么把人放了,法律有法律的规定,售假就是售假。”
陆觉非点头道:“当然。”他望向文乔,“这样满意吗?”
文乔愣住了,还有点反应不过来事情怎么就这么好解决了,她低头去看林荫,林荫也是一脸懵逼,她站起来说:“那个,陆先生,你真不追究我的责任了?”
“刚才的话你应该听见了,虽然我不追究,但不代表你就可以轻轻松松离开。警方既然已经立案,处罚肯定会有,只是……”
“只是不会那么严重了!”林荫兴奋地补充完,高兴之余没想那么多,上前热情地抓住了陆觉非的手,不断道谢,“谢谢陆先生,真是太谢谢您了,刚才我只顾着担心都没跟您表达我的敬仰之情,您可真厉害,年纪轻轻就是jr旗下品牌的总设计师了,您能给我签个名吗?”
陆觉非冷淡地抽回手,桃花眼里夹杂着些嘲弄:“你知道我是谁,却不知道我的最新设计是什么样子?”
林荫干巴巴道:“知道您是谁,不代表就知道您的全部作品啊……”
陆觉非懒得再跟她纠缠,他直接转向文乔,指着门道:“出来,我要和你单独谈谈。”
说完话,他先一步出了门,文乔立在那没很快跟出去,林荫有点担心道:“乔乔,不会有什么事吧?他是jr的人,或许他认识宫徵羽……?他不会是因为宫徵羽才网开一面的吧?”
文乔自己都搞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陆觉非确定了丝丝入扣是她的设计之后,就改变了之前严格追责的态度?
他肯定也是因为新款设计这么快就被仿冒气急之下才亲自来配合调查的,那他这么轻易转变态度又是因为什么?
难不成还真像林荫说得那样,是因为宫徵羽?
一想到这个人文乔就浑身不舒服,她面无表情地走出门去,看见了站在台阶下的陆觉非。
陆觉非是那种和宫徵羽完全不同的男人,如果说宫徵羽内敛高贵,典雅清矜如高岭之花,凡人难以靠近,那陆觉非就是那种生长在沼泽的藤蔓,带着令人望而却步的危险。
他们唯一的相同点大概就在于一样让人难以靠近了。
文乔站在离他有点距离的地方,开门见山道:“如果你是因为宫徵羽才答应我的,虽然我依然会感谢你,但我必须要说这其实没什么必要。”
陆觉非转过身来望着她,勾起嘴角露出今天第一抹笑容,十分可笑道:“宫徵羽?我好像在你的话里听见了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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