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猪倌言时(2/4)

她手忙脚乱地翻开本子,脸上的笑更僵硬了——这些歪七扭八的都啥玩意儿!

瞌睡时写的字都不叫字!是鬼画符!

言时将她变幻莫测的神情尽收眼底,微不可查地笑了。

其实方才她开始耷拉着眼皮时他就察觉到了,那小身板摇摇摆摆、脑袋像小鸡啄米般一点一点地,手中却仍倔强地握紧笔杆子,盲人作画般记着笔录。

奇特之处在于,每次她都能在即将倒地的那一瞬猛地一下弹回原处。

活脱脱一个做成醉汉模样的不倒翁。

面前的小人打起瞌睡模样憨态可掬,言时看得趣味横生便不忍打断。

谁知这丫头比他想象的还厉害,这般情形之下,她竟还能分出一半神思,百忙中抽空做了个考科举的梦。

二妹妹前程可期。

前途无量的二妹妹对着自个也读不懂的笔录一筹莫展,又不敢厚着脸皮央求言时再讲一遍。

言时心思细腻,把自己面前的一本小册子轻轻推到江窈面前。

“无碍,我记下来了。”

江窈雾蒙蒙的眼儿看着言时,可怜兮兮的,小狗儿一般。

她以额碰桌,权当磕头,脸埋在桌案上,闷闷的声音传出来:“谢夫子宽恕,学生再也不打瞌睡了!”

言时仍旧笑而不语。

她也不是第一次说这种话了。

上次讲到对弈时,她摇头晃脑地,手中棋子下在半空中,身子一扑棱,洒了满地棋子;上上次倒没讲课,她一个人在对面抄书,抄着抄着一个个字就长了脚,从本子上跑到了石桌上。

江窈看到言时垂眸含笑,便知道他定是在心里嘲笑她食言而肥,可她也没办法,最近总动不动犯困,格外嗜睡。

“我想……我应当是要长身体了。”

她自欺欺人道,“虽说我现在才跟五六岁孩子一般高,柔姨说我后劲大,这不,开始抽条了!”

言时点了点头,“原是这样,那嗜睡也是情理之中。”

他顺手从身侧的书袋中拿出一包用油纸裹着的东西。“这是同窗给我的糖栗子,我吃着不错,二妹妹要尝尝么?”

江窈两眼冒着光,书院三餐清淡,没有山长准许不得随意出去,这一个多月她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

这包糖炒栗子之于她如同唐僧肉之于白骨精,她飞快地伸出手去接,在触碰到油纸时又顿住了,讪讪地将手塞回袖中。

“君子不夺人所好,在山上弄包糖栗子不容易,言时哥哥自己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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