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七章(3/3)

如此过了月余,天气一日比一日冷,行宫的众人都穿上了棉衣,小宫娥将皇宫送来的加急信件放到女郎桌案前,被她不耐烦的拂到地上。

“再有宫里的信来便都烧了,就知道扰人清净,”寝室里暖烘烘的,女郎喝了半盏玫瑰饮,被暖气烘的熏熏然,眼睛半闭。

宫娥不敢不从,只好又捏着信退下,只是她也不敢真烧,只能和以前那些一样放进屉子里。

陛下每隔三日便差人送一封信来,女郎嫌腻歪,从未拆开过,对陛下让她回信的要求,女郎是不理的,偶尔心情好的时候就随手拿点小玩意将送信的人打发了。

有时候是路上顺手捡的小石子,有时候是几片蔫蔫的花瓣,连敷衍的样子都懒得做。

这天夜里,女郎还未睡下,就听见窗棂处有响动,走过去一看,就被翻窗进来的皇帝抱了个满怀。

他肩上,眉间、发间夹着还没来得及融化的雪粒,女郎被他身上的寒气冰的一激灵,拍着他的手臂直叫唤:“啊呀,快快松开。”

楼应钟不仅不松手,还伸头用自己冰冷的脸去贴她的面颊,被她一顿好打。

事后楼应钟搂着沉沉睡去的女郎,将她禁锢在自己怀中,在烛火下看了她半宿,到更夫的梆子最后一次响时,留恋的摸摸她的鬓角,又轻手轻脚的纵马疾驰,往皇城赶。

每隔几日,楼应钟就在夜里披着一身风雪赶来,又赶在晨光熹微前回去。骊山行宫的雪越落越大,有一日大雪封山,他被迫滞留,在行宫里多留了两日。

他和女郎不分白天黑夜的在行宫里缠绵,深陷在女郎的温柔乡里时他忽然停下,抚着她的小腹说道:“小春,为我生个孩子吧。”

女郎紧紧攀住他,咬他的嘴唇,咯咯笑:“大白天的说什么呆子话?我的身子早就坏了,别说生孩子,就连我自己怕是都没几年好活啦。”

楼应钟沉默不语。

冬天快过去的时候,崔蓉蓉的信使终于到了,女郎仍是将信扔到一边,见来人呆愣楞地瞧着自己,见他容颜秀丽,难得多问了一句:“可是皇后还让你带了什么话?”

戴拂尘急忙俯身行礼,红着面颊说明来意:“娘娘听闻女郎玉体有恙,特派臣下来为女郎调理身子。”

女郎见他自己就一副病容,嗤笑道:“瞧你自己就是个病秧子,如何为我调养身子呀。”

戴拂尘涨红了脸,他本就爱美,被恍若仙宫神女一般的女郎质疑,当时便觉得无地自容,期期艾艾的拿出金丝请求为她诊脉。

女郎觉得有趣,看着他手上悬着的金丝兴致勃勃的将手伸出来:“啊呀,倒是我小瞧你了,这样的本事我只在戏文里见过呢。”

戴拂尘尤闻仙音,第一次觉着自己这副病体也不是一无是处,他若不病又怎么会生在豪族世家跑去学医呢,若是不学医又何来的机会能为女郎诊治。

由此可见,他从前梦寐以求的康健体魄是多么的不值一提。

*

宫中,崔蓉蓉接到戴拂尘的信,纸上寥寥几句,将她想拥有一个继承了女郎血统的孩子的念头打散。

她皱着眉头,既然女郎无法受孕,那这个至关重要的孩子该从哪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