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丹青身陨,天衍破万法,追夫火葬场(2/4)

丹青急了。

催动了全身的法力描摹。

但却仍然一滴血墨都描不上。

“怎么回事!”

“画上去啊!”

丹青声音凄厉,却怎么都画布上东西。

法力倾注。

却怎么都没办法描摹上一丝。

他要疯了。

明明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

为什么到这最后一步,却进行不下去了?

情急之下,丹青甚至燃烧起了神魂。

可不管他的神魂如何燃烧。

依旧无法取得寸进。

“不可能!”

“不可能啊!”

血墨画的脸已经扭曲得跟鬼一样。

布局这么久险死还生的他,却要倒在最后一步。

他整个人都要疯魔了。

灵魂和法力疯狂燃烧,恐怖的波动一波又一波地打在画卷上,但却无法对这最后三成的本我纹路造成任何影响。

丹青明白。

自己的丹青之术已经催发到了极致。

任何人的本我都不可能抵挡得住这样的描摹。

但眼前这幅画挡住了。

答案已经不言而喻了。

这就是青衣留下的剩余轮回之法,同时也是她的圣人之路。

也只有青衣设下的封印,才能让他丝毫奈何不得。

也许……

师父真的是自杀?

这个念头,刚从丹青脑海中冒出,就开始疯狂蔓延。

却不但没让他冷静。

反而让他更加疯魔。

“不可能的!”

“没道理的!”

“师父!你不可能自杀!”

“师父你出来亲自回答我啊!”

灵魂和法力燃烧的波动一波波涌出,涌向画卷之中,却像是击打在磐石上的浪花,根本不能奈何它分毫。

血墨鬼脸愈发狰狞。

但神情越狰狞。

血色就越淡。

他已经接近了油尽灯枯地步。

慢慢的。

笔都在颤抖。

但他始终没有放弃。

就在这时,画卷出现了异动。

可丹青还没来得及欣喜,就发现画卷中的人好像活过来了。

笔尖被一只白皙纤长的手握住,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从画卷中走了出来。

花朝神情恍惚,目光之中满是凄怆。

她看着血墨鬼脸,声音无比冷漠:“收手吧,青衣前辈已经作古了,除了那个封存的大神通之外。我完全就是另外一个人,一个百无一用的矫情废物。”

“不可能!”

丹青声音凄厉:“你骗我!”

他拼了命地想要抽出丹青妙笔,想一击了结了花朝,他不允许自己的师父成了一个这样的人。

但他怎么用力。

丹青妙笔都像嵌在花朝手里面一样纹丝不动。

那只手明明很柔弱。

但他却半分奈何不得。

花朝转过身,指向那张空白的画卷:“青衣前辈还有最后一丝残存的意识在,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说着,便松开了丹青妙笔。

血墨鬼脸恍神了一阵,再次看向空白画卷,眼神之中竟然涌出了一丝恐惧。

近师情怯。

可能就是这种感觉。

但他还是催动着所剩无几的法力,控制着丹青妙笔飞了过去。

踌躇良久。

他在空白画卷上写出了第一个问题:师父!我错了么?

问题下面飞快涌出两个字:错了。

丹青妙笔又写:可你当时愿意教我轮回之术。

答:因为我从你眼中看到了对盛世的渴望。

丹青妙笔又问:那你为什么传授一半不传了?

答:因为对盛世的渴望全系于一人之身,一旦你是如此,即便我真是开创盛世的那个人,你也错得很彻底。

丹青妙笔悬停。

像是怔了很长时间。

最终。

又颤颤巍巍写下了最后一个问题:师父!我能见你最后一面么?

它立在画卷之前。

似驻足期盼。

可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新的回答。

问题下面一片空白。

却写满了失望的情绪。

血墨鬼脸上的神情僵住了,期盼的情绪慢慢消失,等到消失殆尽的时候,只剩下无尽的死寂。

生机尚未消散。

却已经失去了求生的欲望。

他仿佛回到了那个遍野雪盖的冬天,身躯僵硬已经失去了所有求生欲。

只是不同的是。

那次有师父把他从雪中捡了出来。

但这次却再也不会有人帮他逃离雪窟。

“就这样吧!”

血墨鬼脸缓缓消散。

就在消散的前一刻,他看到了眼神中同样没有任何生机的花朝。

到现在他都不明白,为什么师父将本我削减修改成了这样的废物。

但他隐隐记得,白家老道曾经说过,这是师父留下的一双眼睛,一双平凡却能够看到盛世的眼睛。

曾经。

他无比痛恨这双眼睛。

但这最后一刻,他想善待这双眼睛一次,毕竟这是师父唯一留在这世上的东西。

震散了笔尖上所有的血污。

他轻轻一甩。

一缕衰弱到不能再弱的神魂飞了出去。

轻轻附在了花朝的眉心。

这是他最后一缕本命神魂,也可以看做那两幅画卷一只笔的器灵。

如今。

算是认主了。

但究竟能发挥几成功力,他没有抱半点希望。

因为他也从来没对花朝抱半点希望。

之所以这样做。

只是因为他希望自己人生中最后一件事,不会让师父失望。

即便师父已经不在了。

他也不想当一个逆徒。

“嗯?”

花朝茫然抬起头,却发现几幅画卷一支笔全都落在了地上。

隐隐间。

她觉得这些东西好像认主了。

同时又有一段记忆涌入脑海。

暝都尽头?

她的身躯很快就绷直了,因为在这段记忆当中,她看到了嬴无忌。

无忌他……被困了?

这化作里面,好像就藏着最后一道裂缝。

也就是说,只有我才能把他们救出来?

我行么?

一缕担忧的情绪在心头生出。

但仅仅片刻,就有一股恐怖到极致的戾气因为这个名字而涌出。

这种戾气。

让她几欲发狂。

只想现在就撕了画作,彻底断了嬴无忌回来的念想。

小柳刚才说的话,不断在耳边回响。

声音异常凄厉,每一次回荡都几乎摧垮她脆弱的神经。

她颤颤巍巍站起身子。

尝试用意念沟通画卷。

仅仅一个念头。

画卷就飞了起来。

方才法力与灵魂燃烧的庞大力量都融入了她的本我。

只要她愿意,随时都能通过两幅画作打通这个裂缝。

同时也只需要一个念头,就能将这道裂缝彻底废弃。

过往的回忆,不断在她脑海中浮现。

一股股戾气犹如狂涛怒潮一般,拍打着她脆弱的心弦。

她在发抖。

却还是颤抖着朝画卷中注入方才捡来的能量,想要通过裂缝唤醒另外一张画卷。

不论如何。

先让嬴无忌回来再说吧!

可也正在这时。

她却发现自己的能量一点都不听使唤。

她慌了。

发疯一样催动融于本我中的能量。

但却一点都催动不了。

她越尝试,心中的戾气就催发越多。

痛苦得她要发狂。

也正在这时。

“吱呀!”

有人推门而入。

花朝转头一看,发现门外齐刷刷地站着人。

白仪。

剑灵阿姨。

巫霜序。

还有传言中昏迷未醒的赵宁。

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满是担忧之色。

她有些局促,又有些害怕,嘴唇哆哆嗦嗦的,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眼前的场景。

巫霜序神情无比平静。

只是俯身将半死不活的蛊娘一等子虫捡起来装进了玉瓶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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