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背锅(3/5)

傅秋芳便道:“昨儿一早,严侍郎被放出天牢,如今在家中待罪。”

明眼人都瞧得出来,恩师入狱不过是与皇帝配合唱的双簧,放出来是应有之意,李惟俭并不稀奇。他稀奇的是怎么放出来的?

李惟俭问将出来,傅秋芳便道:“妾身这些时日看了报纸,说是严大人虽收了贿赂,却并不曾在改稻为桑一事为江南士绅出力。”

李惟俭眨眨眼,强忍着没笑出声来。收钱不办事可还行?这绝对是老师的风格!

你还不能说严希尧没办事,那改稻为桑是新党陈宏谋提的,恩师严希尧不过是没反驳罢了,这才得以顺利通过廷议。可仔细计较起来,恩师的确没出力!

且改稻为桑乃是陈宏谋极力推动,没办事的严希尧都收了江南士绅十几万银子,主张此事的陈宏谋没收银子……谁信啊!再仔细计较起来,陈宏谋自己都得被泼一身脏水。

是以哪怕是为了自己名声,陈宏谋也得出面保严希尧。

皇帝与老师有默契,死对头还保着老师,所以此番老师才有惊无险。

大顺律,收受财物跟贪渎、贪赃枉法可不是一个罪过,前者最多罢官、缴还财物,随时都能起用;后二者要么流放,要么绞。

这般说来,老师严希尧如今不过丢官罢职,略略蛰伏,说不得何日便会启用。以圣人的心性,来日必定加倍恩宠,说不得老师此番就入了内阁。

眼见李惟俭思量罢了,红玉便道:“四爷,碧桐安置在二进院儿了,下晌就烧了热水,四爷是先沐浴还是先用饭?”

红玉的小心机李惟俭也不在意,起身慵懒道:“这一路都是烟尘,还是先沐浴吧。”

当下红玉服侍着李惟俭去到一旁改造成浴室的耳房沐浴过,又享用了一顿丰盛晚宴,待华灯初上傅秋芳便悄然带着丫鬟离去,只余下红玉陪在李惟俭身旁。

见李惟俭面上疑惑,红玉就道:“姨娘这几日不爽利。”

原是天葵来了。

眼见红玉眸中情意好似能流淌出来一般,李惟俭自不会空负美人期许。其间有诗为证:邸深人静快春宵,心絮纷纷骨尽消。不碍两身肌骨阻,更祛一卷去云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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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天来,李惟俭卯时起身,待洗漱过,傅秋芳便送来早饭。

李惟俭用着早饭,傅秋芳陪在一旁道:“老爷今日怕是要复旨,大抵过几日方才能得召见?”

“总要等上二、三日。”

傅秋芳估算着道:“这般说来,今日得空老爷先去严家,来日再去荣国府?”

“不错。那箱笼上都标明了,你过会子叫人分捡出来,其中有不少都是送去荣国府的土仪。”

傅秋芳乖巧应下,匆匆用了早饭,送别李惟俭,自去带着红玉分捡箱笼。且说李惟俭卯正出门,先行到得通政司,将王命旗牌、钦命圣旨一并封还,并奉上奏章一封,通政司用了印信回头便会向上递送。

本道此番有个正五品的参议接待便是了,不料李惟俭等待许久,来的竟是通政使!

“复生,此番南下可是立功无算啊,哈哈哈……”

李惟俭眨眨眼,看见来人紧忙起身拱手:“怎地是世叔?不知世叔何时高升的?”

来者乃是忠靖侯史鼎,闻言笑着摆摆手道:“不过这十来日的事儿,也难怪复生不知。坐坐,你我就不必客套了。”

李惟俭笑着落座,待小吏奉上香茗,忠靖侯史鼎命小吏退下,这才面色一整,说道:“多亏了复生搭救,不然二哥此番怕是——”

李惟俭连忙道:“小侄不过是恰逢其会,史二叔虽落了水,却落在了沙洲上。便是没有小侄,此番也是无恙。”

“复生不必过谦,若不是复生恰巧赶到,那贼人哪里肯轻易退去?”

李惟俭思量着道:“史二叔的奏章何时送到的?”

“三日前,圣人震怒!”

匹夫一怒尚且血溅五步,更何况是圣人?只怕此番扬州上下在劫难逃。

就听史鼎说道:“我那二哥……如今畏缩不前,圣人已起了换人的心思。罢了,不提此事。”

李惟俭颔首,这史家兄弟二人政见不同,忠靖侯史鼎妥妥的帝党,保龄侯史鼐摇摆不定,功名之心极强,此番攀附上了首辅陈宏谋这才得以外放钦差。本道立下寸功顺势为一方大员,结果就生出此事来,只怕往后官路不会太顺畅。

“复生此番蔗糖务初具成效,水泥务远胜京师水务,引得朝野上下交口称赞。复生怕是不知,你此番悄然而走,江南士绅感念复生恩德,眼见送不成万民伞,就打算为复生立生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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