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割腥啖膻(2/5)
宝琴接过诗稿扫量一眼,便见其上写道:卷地西风叶满林,一轮落日冷森森。渐生暮霭天光暗,初降微霜夜气阴。寂寞久疏飞雁信,相思遥忆远人心。拈毫欲寄愁边句,又听邻家月下砧。
言罢起身跨过李惟俭,却一声惊呼又被其带在怀里。凤姐儿当即咬唇,瞧着那近在咫尺的清亮眸子,嗔怪的话儿到得嘴边却又说不出来。
那太医纳罕着又来切脉,却摸不出个所以然来,因是蹙眉道:“许是尚早,一时间摸不出喜脉也是有的。只是这治风寒的药方子须得改一改了,免得伤了胎儿。”
一会子这个怕他嘴里没滋味儿,塞了个山楂球;一会子那个捧了热茶来;须臾,又有送来湿帕子盖额头的。
李纹在一旁笑道:“这会子瞧着正好,初雪新下,我瞧后头园子里的梅花也要开了,不若咱们就办个梅花诗会。”
李惟俭闻弦知雅意,低声问道:“贾琏那厮又对不住你了?”
外头回话一声‘二爷来了’。
薛蟠主意已定,哪里肯依。只道:“天天又说我不知世事,这个也不知,那个也不学。如今我发狠把那些没要紧的都断了,如今要成人立事,学习着做买卖,又不准我了,叫我怎么样呢?
我又不是个丫头,把我关在家里,何日是个头儿?况且那张德辉又是个年高有德的,咱们和他是世交,我同他去,怎么得有舛错?我就一时半刻有不好的去处,他自然说我劝我。
薛姨妈听了,思忖半晌,说道:“倒是你说得是。花两个钱,叫他学些乖来也值了。”
傅秋芳紧忙问到底作的什么,香菱只是不说,宝琴见她不说也就帮着其遮掩了一番。
李惟俭到得后门前,开了门缝观量着凤姐儿溜进后房里,待确认后房并无动静,这才关门落栓,施施然回返炕上,仰身枕着双臂,身上虽略感疲乏,偏生这会子又睡不着。
眼见李惟俭讪笑不已,凤姐儿叹息道:“我算是知道了,这世间猫儿又哪有不偷腥的?”
“这是怎的了?”晴雯赶忙关切问。
贾琏又凑坐凤姐儿跟前,满面喜色道:“说不得这回还真有了呢。”
用早饭时,晴雯瞧着香菱依旧魂不守舍,便问道:“香菱,你那诗可是让琴姑娘瞧过了?”
说话间匆匆而走,开了后门任凭风雪灌入,又扭身深深看了李惟俭一眼,这才迈步而去。
香菱忙道:“可说呢,昨儿下晌就来了风雪,四爷便打发人来说在庄子上住一宿,这会子怕是正往回赶呢。”
外间风雪依旧,却依稀传来鸡鸣声,凤姐儿虽舍不得如今温存,却强自挣脱开来道:“我须得回去了,你……明儿别漏了行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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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菱就笑道:“师父说还瞧得过眼。”
傅秋芳思量道:“这诗会能办,只是有一桩……须得防着那位宝二爷。”
薛姨妈顿时喜道:“正说这几日短了果子,她就送了来。”顿了顿又蹙眉道:“只可惜了那暖棚营生。”
一旁的贾琏还盘算着如何问凤姐儿讨银钱,全然不曾在意。平儿却是个有心的,说话道:“奶奶好端端的怎么呕起来了?”
湘云蹙眉苦恼道:“这几日三日一小吵,五日一大吵,我那怡红院离得极近,想不听都不成。”顿了顿,又道:“今儿也不知是个什么由头。”
凤姐儿只摆手说‘无碍’,那平儿略略思忖又道:“莫不是有了?”
香菱捧信,把玩着垂下的发髻道:“就不劳烦两位姑娘了,我过会子寻林姑娘去。”
平儿一边儿拾掇一边儿道:“早知我便跟着去了,丰儿到底年岁小,不知如何伺候奶奶。”
一则置办席面,二则定留题、用韵,三则写请帖。忙活间,忽听得外间喧嚷,茜雪来回:“老爷回府了。”
这日刚好晴雯轮值,闻言就道:“四爷都开口了,你们也散了吧。”
吵吵嚷嚷,倒是让李惟俭哭笑不得。后来实在遭受不住,李惟俭这才道:“留一个伺候的就是了,你们都围着我,我就是想歇着都歇不了。”
几个女子又来说诗会之事,李惟俭无不应承,又吩咐傅秋芳道:“这等事儿就不用大家伙凑银子了,径直走公中就是了。”
她们却不知,那夏金桂仗着薛蟠用了她的嫁妆,每每争吵之时便以此堵了薛蟠的嘴。
香菱不想与宝玉有牵扯,紧忙加紧脚步,沿着甬道蜿蜒而行,过了翠烟桥便到了潇湘馆。
黛玉笑着接过,看罢果然连连颔首。三姑娘凑过来在一旁观量了,禁不住说道:“这首不但好,而且新巧有意趣。可知俗语说‘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社里一定请你了。”
那太医斟酌一番,增增减减,总算写了个方子来。贾琏吩咐打赏,平儿去了两吊钱来,将那太医千恩万谢的送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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