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割腥啖膻(3/5)
凤姐儿瞧着贾琏心下厌嫌不已,便道:“只盼着这回再没旁的事端。”
那薛蟠没了主意,只得憋闷自怨,好容易才渐渐的哄转过夏金桂的心来,自此,便加一倍小心,不免气概又矮了半截下来。那金桂见丈夫旗纛渐倒,婆婆良善,也就渐渐的持戈试马起来。
晴雯心疼得蹙眉不已,道:“好容易休沐一日,偏跟着二奶奶去了外头庄子,结果这风寒又重了。”说话间探手为其轻轻揉捏,嘴里还道:“左右这会子衙门也是无事,四爷不若趁机好生歇息几日。”
正待此时,莺儿进来回话道:“二奶奶可算回来了,又摘了头一茬的瓜果,如今正打发婆子往四下送呢。”
直到上了马车,挑开帘栊才见凤姐儿裹了厚实大衣裳进得后边马车里。丁如松来问询,李惟俭吩咐即刻启程,当下一行二十几骑、两辆马车压着吱呀呀的积雪往京师回返。
这么大人了,若只管怕他不知世路,出不得门,干不得事,今年关在家里,明年还是这个样儿。
眼见李惟俭趿拉着鞋子下来相送,凤姐儿就道:“你快躺着吧,本就染了风寒,这会子见了凉风别一早起不来身。”
问候过了,宝钗便站在一旁也不多话。此时就听湘云道:“可惜凤姐姐不能去。”
又听闻凤姐儿病了,自王夫人院儿出来便顺道儿往凤姐儿这边厢来。
香菱只一个劲儿的摇头:“不好不好,先前那一首诗是生生憋出来的,如今瞧着怪异无比。”
贾琏便吩咐平儿去前头请了太医来,又拉过椅子在炕边儿坐下,探手去碰凤姐儿,却被凤姐儿一巴掌打落。
这所谓风寒便是感冒,用了药还得七日光景才能转好,李惟俭这日正是严重之时,因是开口便瓮声瓮气的道:“正烧着呢,待会子让太医来开些小柴胡。”
李惟俭忙问:“二嫂子可要紧?”
一语惊醒贾琏,琏二爷赶忙起身:“哦?太医,快,快来瞧瞧。”
就是东西贵贱,行情他是知道的,自然样样问他,想来也是顺遂,倒不叫我去。过两日我不告诉家里,私自打点了一走,明年发了财回家,那时才知道我呢。”
面上略略红润了少许,凤姐儿便道:“你们别笑话我。我只有一句粗话,下剩的我就不知道了。”
李惟俭就道:“这一茬风寒古怪,身上好似散了架子一般。”
薛姨妈便道:“好歹你守着我,我还能放心些。况且也不用做这买卖,也不等着这几百银子来用。你在家里安分守己的,就强似这几百银子了。”
王熙凤此刻浑身松软,又有些发烧,因是歪在炕上道:“路上车里有暖炉,庄子里又有火炕、火盆,就是因着太热了,这冷热一激就着了凉。”
他若是真改了,是他一生的福;若不改,妈也不能又有别的法子。一半尽人力,一半听天命罢了。
席间那张德辉便说起:“今年纸札香料短少,明年必是贵的。明年先打发大小儿上来当铺内照管照管,赶端阳前我顺路贩些纸札香扇来卖。除去关税花销,亦可以剩得几倍利息。”
李惟俭暗笑不已,随意用过早饭,便催着众人拾掇齐整了往京师回返。
果然,到得晌午时伯府女眷聚在一处,傅秋芳与李纹、李绮说了诗会之事,顿时惹得李绮合掌连赞。
香菱便道:“你们两个想多了,这诗会哪里要请戏班子、说书先生?”
香菱可是亲眼瞧见当日宝玉是如何唐突傅秋芳的,因是就颔首道:“咱们单独下帖子,不给他,他总不好腆着脸也跟来吧?”顿了顿,又道:“再说他如今缠着个姑子,怕也没心思来什么诗会。”
此时临近未时,凤姐儿已然进得自家小院儿,卸了大衣裳,一旁的平儿接过便道:“昨儿还好好的,不想下晌就下了一场大雪。奶奶就该听我的,多带了一身大衣裳也不碍事。”
话是这般说,可宝琴依旧不曾展颜。李惟俭这会子浑身酸疼,也就暂且顾不得宝琴心思。赶忙进得内中,寻了椅子落座这才舒了口气。
傅秋芳思忖了下又道:“待会子请了两个姑娘来,问问她们是什么心思,若都赞成,那咱们就好生办一场。”
香菱闻言顿时又笑个不停,好似小母鸡一般。
凤姐儿蹙着眉头懒得搭话。
薛蟠听了,心中忖度:“如今我挨了打,正难见人,家中又有个母老虎,连养伤都养不成,正想着要躲个一年半载,又没处去躲。天天憋闷在家,也不是事。况且我长了这么大,文不文,武不武,虽说做买卖,究竟戥子,算盘从没拿过,地土风俗,远近道路又不知道,不如也打点几个本钱,和张德辉逛一年来。赚钱也罢,不赚钱也罢,且躲躲去。二则逛逛山水,也是好的。”
而那王夫人自知没了脸子,心下记恨之余一门心思等着王子腾回京,到时总要将那袭爵一事搅了,再给李惟俭个好儿。
香菱被夸得红了脸儿,又笑着不确信道:“果然是好的?”
贾琏浮浪公子哥儿性情,每日家想的是吃喝玩乐,与李惟俭往来虽说大面儿上过得去,可私底下实在难有共同语言。
待晴雯说过,琇莹便连连摇头:“戏班子有什么好的,我看不如请女先生来说书。”
湘云却扬着小脸儿道:“我如今须得跟那夏金桂学学如何骂人,免得往后下头人做错了事儿我却不知如何责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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