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黄金时代(3/4)

他以短暂的停顿略过了我这个提议,将重心放回面前的经济类书籍上:“你打算开始学经济了吗?”

我从鼻腔里呼出一口气,没好气的将手上的厚厚一打——比安迪之前交给我的讲义要稍微薄上那么一点儿的,装订好的纸张和他先前给我的讲义一同丢到他面前,活动了一下这几天熬的发酸的肩胛骨,懒洋洋的说:“当然。”

如果不是准备好,我怎么会亲身上阵,用这个时期的打字机把他的讲义重新打上一遍。

安迪翻了一下我打的那版讲义,相当惊讶的抬了下眉梢,“你又打了一遍?”

“我不能用教授……”我一张口就差点说漏嘴,连忙将差点秃噜出去的话在嘴里重新颠倒了一下语序,解释说:“虽然我没上过大学,但也知道不能直接在教授的讲义手稿上写写画画。”

安迪没说话,他抬起头,用一个我很难读懂的眼神看了我一会儿。我大约能猜到他这个眼神是因为什么,或许是因为这个‘教授’的称呼,或许是因为这份态度,总之,在这个视人权如粪土的监狱里,我给了他一份尊重。

不管何时何地,尊重对于一个人来说都是十分宝贵的。哪怕这份尊重不出于善念,不出于作秀,无关利益更不含有任何驳杂的念头,只是因为知识永远值得尊敬。

所以我轻飘飘的,就像他岔过我的提议一样把这个议题略了过去,拿起讲义端端正正的坐在他对面:“你要开始讲课了吗?”

安迪收回视线,男人在这段时间被监狱内的各种活计磨得有些粗粝的手轻轻抚过他自己手稿上的字迹,然后抬起头说:“当然。”

如果这是在外界,或许很难想象,一个年轻有为的银行家孜孜不倦的给一个初中学历,甚至很多名词都无法理解意思的狱警去讲亚当斯密的国富论,这段时间正赶上美国梦大潮,如果安迪还没入狱,他放出要讲课的消息可能有无数怀揣梦想的年轻人排着队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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