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2/4)

少年接了热茶,抚盖呷了一口:“承蒙先祖皇兄庇佑,今后国事经我的手,总该提前问个几句。”

程光启哪想到这小藩王路上就要发作了,强笑着说了声是。

“当今天下如何?”

“海晏河清,百姓康平,正是大好的盛世!”

话音未落,茶杯已掷在桌上,敲出几分裂纹来。

“砰!”

程光启顾不得仪态,拢袍跪倒。

旁侧的孟婆婆没见过这些,一时间不知道该跪该立,惶然起身。

“你怕什么?”柳承炎怒而反笑:“你是百姓,他是官宦,他失职便该跪你!”

程光启先前还当他是临时被择来充数帝位的黄口小儿,一时间真感到跪于真龙前,战战兢兢满头是汗。

“我问你,天下匪乱几频,饥荒可多,有多少灾民饿殍烂在了乱葬岗里?”

“今后国策可有定数,长策短略拟定过几条?”

程光启心里叫苦不迭,清楚这时候再哄他两句怕是要直接杀头,只一个劲谢罪,不敢多答。

不一会儿便被打发出去,神气劲儿消解大半,一脸萎靡地跟在阵仗后头。

其他几个官员瞧见不对劲,都过去俯耳问了几句。

坏了,真碰上硬茬了。

护送真龙圣驾回京,本该是报喜鸟般的美差,出发前还有好几个官儿争抢讨好着要挤进来。

谁想到路上就开始拷问这些了?!这位爷还没入太庙受礼呢!

几个官眼巴巴地等了一路,不住地私下对词,生怕又被叫进轿子里。

但后半路再也无事发生。

按礼数,老王爷老王妃当享庙陵,但如今有上万数的王子皇孙,真要修陵怕是能把国库吃空。

两个墓堆立在河坝高处,后抵五象山前有汉饮河,已是老王爷生前精细择了又择的位置。

群官跪拜在外沿,没眼泪地也得硬挤出一些。

……这小王爷日子过得是苦,京城里富贵人家的葬仪都要比这体面得多。

柳承炎屏退左右,一个人拿着沾过水的绢布跪着擦碑。

他落影清瘦,站远些看,仍是十五岁少年的模样。

便是再有城府韬略,不过也是个孩子。

几个亲近的小厮也跟在一旁不住落泪,伺候着帮忙进香上供,期间哑着嗓子小声开口。

“殿下,有件事老王爷一直不让我们告诉您……”

孟婆婆正想要拦,柳承炎已看了过去。

“说。”

“您出生在六月初八,”小厮左右瞧着远处的官员,确认他们听不见了才俯耳道:“那天紫薇星绽光大放,护城河上还显了金雾!”

百年未见的异象,竟在鹭洲城外现了又现,还惊动了知府大人!

这便是命定的矜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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