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2/2)

第二段还强调一下考试时的一些注意事项,毕竟春闱秋闱都是一连考几日,又在这不行、那不准的明令禁止之外,还有好些这避讳、那避忌的隐形规则——

说起那些隐形规则来,如该了屎戳子的卷子阅卷官一看就直接掩鼻扔过一边,因“有辱斯文”根本看都不看什么的,谢祄其实很不屑、也极不满

——只是没顾得上折腾这种事,这会子连世界都又换了一个,初来乍到的,除了先提醒一下这个“枣娃”,好歹别轻易掉进那些坑里头,也暂时做不了别的。

至于中间各细节无需列举,最后谢祄到底添上一句提醒,倒也没指望这“枣娃”必要两袖清风,不过最好取之有道,莫失本心罢了。

如此刻了满满一墙壁,又在枕边留下那颗金珠,谢祄抱起阿拉便要离开,都出了村子却又想起一事——

原在黟山上得的那些变异稻,虽接二连三的意外,他怀里藏着的那几十颗稻种倒还跟着一道儿来了。

之前因觉察到那杯中水神异,谢祄起身去沐浴更衣时,还故意装傻把剩下浅浅一层儿的杯子也一道拿进里间去。

先是悄悄哄着阿拉把剩下的水喝了,后因那杯口实在小,看阿拉舔不干净着实可惜,就还又往杯子里头加了点点水,把稻种也都泡了泡。

不过谢祄也没把握这给人疗伤的灵水,对稻种有没有好处,甚至都不确定江南的变异稻放到山东能不能养活、总能养活有能保留几分变异优势……

只是这稻种毕竟是在被践踏过的稻禾上收下来的,还又落过一回水,谁知道再耽误下去还能不能种得活?

与其全部揣着走,不如就给这家留二十来颗。那“枣娃”回来见到那一墙建议、得个一二分体会,这家子或许会着意用心种侍弄这稻种,不定能种出点儿什么来。

就是不能,二十来颗而已,也影响不了他家来年收成。

谢祄将一小撮稻种和金珠放到一处,又在墙壁角落多添两句,才又抱起阿拉。

这一次,就再没有回头。一路就着打听出来的方向,先寻到黄河,再就着黄河一路南下,直奔洛阳。

那颜郑渊一家,如今就住在洛阳城郊一个村子里。

颜郑渊虽时运不济,自十九岁那年中举之后,连番三次春闱都未能上榜,却难得擅剑法、好诗才,弃了科举入仕的心思之后,更效仿古人,或游学诸地,写下好些游记诗词惹得洛阳纸贵;或归于田园、亲手劳作,惹得城中学子纷纷效仿他做老农斗笠衰衣装扮;更有一回还不顾身份充当一回讼师,却是为的一个杀父妇人做辩护,虽惹来一些闲话非议,到底叫那个惨遭多年家暴的妇人免了一死——

郑齐氏说时只提他倒霉催的水莽草遭遇,谢祄直到进了洛阳一打听,才知道这颜郑渊竟还是个不羁的名士,有趣的妙人。

难怪颜氏在原先的命数之中,初时还有男装科举当官的胆气,原是家传的气性。

可惜颜郑渊死得早了点。

幸好如今颜郑渊是断断不会早死了。

谢祄再不用烦恼如何去刺颜氏,才能叫她挺直脊梁骨。

有颜郑渊这么个亲爹在世,颜氏哪里还会有被世俗人言压垮脊梁的“机会”?

要不怎么说谢祄运气好呢?

总能遇着这么些叫他省心的可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