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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外之意,你也算不上我的救命恩人。

胥礼丝毫不起疑,语气还是天塌下来稳坐如钟般波澜不惊,好像他说的并不是多大的事:“邪道中人不能轻信,等你同伴来了,确定信得过了我再走,不然我不放心。”

“让人看到长生剑宗宗主守着我,你想让我在邪道待不下去么?”牧远歌道,“实话告诉你,我现在第一恨的是挟天教,第二恨的是长生剑宗,不可能因为任何人动摇分毫。”

“师弟……”胥礼隐约感觉他有事瞒着自己。

“不要叫我师弟!每次我都很好地完成了宗门交代的任务,我确实是避免内斗才离开剑宗,我失落却也为你感到高兴,我想给你一份继位大礼,我甚至异想天开想在邪道占据一席之地,来和你里应外合共谋天下大计,所以我才没去参加你的继位大典,好让人误以为我就是接受不了结果才堕入邪道,我以为有你在剑宗主持大局,我没有后顾之忧,结果呢,他们跳墙离开的瞬间,我突然后悔认识你们所有人……”

胥礼道:“我来了,幸好我来了,还可以挽回,让我帮你,你想做的事咱们再从长计议可好?”

“你在哄谁呢,这是哄哄就能好的情况吗!我求你走行不行!”牧远歌快要魔怔了,他就差只说让胥礼放弃他了,他不想有一丝一毫的顾虑,他都已经把自己摧残成这个样子了,为什么不能让他酣畅淋漓地恨,毫无负担去发泄愤恨,为什么要让他束手束脚施展不开。

胥礼越是把他的大事当小事,越是心平气和,都只能让他感觉到自己和长生剑宗宗主的差距。

这就像在说,你尽情去闹,你尽情去报复,我都能解决,也都影响不到我和你的交情,我知道你是好的。

可怎么可能影响不了,他没办法在不影响宗主的情况下去对付长生剑宗的人啊,他也当不起胥礼这份信任,他甚至给不了胥礼任何保障,他连真实状况都不想告诉这人。

他想他或许并不是因为看重胥礼才不告诉他,他其实只是把这人当外人而已,他虽然对胥礼好过,但好像也就取悦自己的程度而已。

他离宗之后没有参加胥礼就任仪式,他沉浸在自己的考量中,从没考虑过胥礼也许会希望他在场的心情,更没有尽到朋友以及师兄弟的义务,但他也很大程度保全了胥礼的颜面,为了胥礼不难做他甚至没有为难阮慕安他们。

算是扯平了吧。

可他把自己折腾废了,他再也帮不上胥礼什么忙,若胥礼为他出头,甚至还会连累对方,可胥礼若不为他出头,他得多黯然神伤。

他固执地守着自己的底线,他不想要这份雪中送炭所带来的心理负担。

他希望胥礼就这样舍弃他,不要让他再继续心累下去。

可如果胥礼做不到……

那就他来。

牧远歌缓缓站了起来,肢体僵硬得像化石,面白如纸,神情却严肃得出奇,他扯掉了遮面的白绸缎:“胥礼,就此分别,今后形同陌路。”

“不可能。”

“没有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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